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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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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海的雪像六月的骤雨,是倾泻下来的,虽然经过了几个阴天的酝酿,到来时还是让人猝不及防。从冬月初八阴起的天一直到十三的早晨才见到雪片从空中落下来,初始好像还有些害羞,躲在阴云后面不肯露面,只飘着星星点点的碎雪下来。随着天空略略放亮,雪的胆子也大了起来,鹅毛大的雪片被风卷到了田间,落到了河冰上,撒到了山林中,只一个眨眼间就白了这广阔无垠的胶东大地。大雪一直下到十五日的中午才渐第小了下来,依稀有细碎的雪花被风夹杂着,或从天空落下,或从地面的积雪卷起。傍晚时分风雪彻底停了,天也晴了。茫茫中只看到各家屋顶的炊烟袅袅,只听到远处犬吠声声。十五的月亮圆澄澄的悬在空中,雪后的清冷让月亮更显的寂廖。月光撒在玉蓝家小小的院里,院里的雪已经被勤快的玉蓝打扫的干干净净,连院墙上挂的几串鱼干上面的雪都被打扫了。
  玉蓝和她的同窗好友明英坐在暖暖的火炕上聊着天,明英是踏着雪走了五里山路从倪家村来的,只为见一面明天就要远行的好友玉蓝。母亲把一捧落生(花生)放在了两人中间默默的转身去了灶间。土灶台即可以做饭,又跟卧室的土炕相连做取暖用。母亲一边刷碗,一边抹泪,因为她最小最疼爱的孩子玉蓝明天就要离开她,去东北投奔她的二儿子了。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过年叫她怎能舍得,前途未卜叫她怎能不揪心。
  这是1956年的冬天,已经十六岁的王玉蓝在村里高小毕业后,又在村办海带场工作了一年半。今天她告别了母亲,坐着父亲赶的牛车往高家乡赶去。她要搭乡里送货的车去青岛,从青岛坐火车到济南,再转车到辽安省的省会奉阳,她的二哥在奉阳接她去辽东市的机械厂上班。她要离开她长大的地方了,奔向她向往的美好生活。尽管这旅途漫长,道路泥泞。尽管这天寒地冻,满天飞雪。
  牛车在漫雪的路上压出长长的辙印,这辙印也是白的。
  “路上要注意安全,到了给家里写信。”牛车爬到一个长长的坡顶滑了一下后父亲叮嘱到。
  “嗯,知道了,爹。你跟我妈也要好好的。”玉蓝答到。“过完年三哥就要结婚了。”玉蓝接着说到。
  父亲轻叹一声,海风雕刻的脸庞黝黑油亮,沟壑纵横。“是啊,也不知道你二哥么时候结婚。还有你,非要出去。”
  望着父亲赶车的背影,玉蓝默然,瘦削的身子轻抖了一下,抱紧了怀里的蓝色碎花包袱。
  约么一个小时,到了高家乡海产站,见到了在这里上班的堂哥王玉刚。他正和工友把一箱箱的刀鱼和鲅鱼往新到解放车上装。玉蓝从牛车上跳下来脆生生的喊了一声:哥。
  见到二爸和玉蓝到了。玉刚停下手里的活,笑着过来打招呼:“二爸、玉蓝来了,稍微等一会儿,我们装完车就出发。”堂哥的笑很温暖,冻的通红的脸庞加上雪一样的牙齿,看起来愈发的朴实。他比玉蓝大六岁,孔武有力,典型的胶东汉子的样子。玉刚已经在海产站工作两年了,正在和师父学开车,闲下来也会帮其他同事干活,比如装车卸车什么的。
  玉刚把玉蓝的行李装到驾驶室里,又把玉蓝推上车。然后跟二爸讲,“放心吧二爸,我一定把妹妹送到地方,路不好走,快回吧。”玉蓝父亲应了一声,又看了玉蓝一眼,手中长鞭一甩又一顿,然后回头准备给车上的玉蓝叮嘱一番。玉蓝看出父亲的不舍,忙下车劝慰父亲。父女俩正拉扯间,又一辆牛车进得场院来。
  是大哥玉海和三哥玉儒,哥俩分别坐在牛车两侧。大哥有着跟父亲一样黝黑的脸堂,杂乱的黑发中夹杂着几根白发,眼神有着疲惫。他是家里的长子,十四岁就跟着村里的长辈驾着舢板出海打鱼,挑起了照顾家的担子,十一年海上漂零的生活,让这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看起来像一个四十岁的中年人。马车上坐着母亲、大嫂褚绣和一岁的侄子文卿。是的,玉海已经结婚生子,他身上的担子更重了。三哥玉儒还在文登的师专上学,藏青色的棉袄虽然破旧却洗的干干净净,瘦削干净的脸冻的通红,大大的眼睛里有着跟父兄不一样的神采,十八岁的他的学识渊深,长期在县城念书又让他有大把的机会读书看报增长了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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