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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少和爸爸妈妈一起出那么远的门,小天骄一路叽叽喳喳,说不完的兴奋开心,看着陶醉在舐犊情深里的妻子,老郝内心飘过一丝酸楚和内疚:当年两人迫于生计,结婚好几年才考虑要孩子的事,妻子作为高龄产妇,强忍妊娠反应坚持上班,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如今工作十几年了,可自己竟未能给老婆孩子一个安稳舒适、团圆和乐的生活环境,妻子是多么地希望天天和儿子在一起啊。想到这些,他更为这段时间的荒唐昏聩而倍感悔恨!
经过近十个小时的车程,一家三口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乡。绵延的山梁、钻天的白杨、清澈的河水还有成群的牛羊,这就是对人心灵最好的抚慰、净化吧,老郝很矫情地联翩浮想着,不觉已行至自家门前。老父亲郝秉德是位乡村医生,在村里德高望重。老人家年轻时毕业于医学院校,后被分配到省城医院工作,在那个年代也算是凤毛麟角了。只是在文革时期,因不愿说昧心话、做违心事,郝秉德被开除公职、遣返原籍,淳朴厚道的乡亲们怜其才学、悲其遭遇,就让他在村卫生所做了医生。郝秉德感恩图报,数十年如一日的救死扶伤、怜贫恤弱,十里八村皆有贤名。
听着乡亲们夸赞着自己的妻子、儿子,郝长久未能免俗地有些飘飘然了。吃着香醇可口的家乡饭,喝着乡村自酿的土酒,老郝又沉醉在浓浓的乡音乡情当中。然则韶光易逝,身难由己,明日就要踏上返程了,老郝按惯例要单独与父亲做一次长谈。在父亲的书房里,闻着线装书厚重的香气、中草药清幽的香气,听着墙角火炉上烹茶的水声,他近几日志得意满的心慢慢沉静下来。望着清癯健旺、鹤发童颜的父亲,他既感到安心踏实,又为自己饱食终日、未老先衰而自惭形秽!郝秉德慈祥地看着儿子,气定神闲地说:“又要回去了,咱爷俩好好聊聊吧!我看你双眼干涩、面色虚浮淤滞,出门在外再加上你工作性质的关系,怕也是应酬不少吧,逢场作戏、适可而止就行了!另外你要记住,可以和朋友喝酒,但不要指望靠喝酒和谁交朋友,那些酒肉朋友十有八九都是靠不住的!”一席话语重心长、醍醐灌顶,直说得郝长久满面羞惭,是啊,自己沉迷酒场多年,又有多少是自找借口去过酒瘾呢?又和谁喝成了朋友呢?父亲寥寥数语却一字千钧,他服服帖帖地点了点头。“另外,我听你妈说起,秀丽与她聊天时总是有些心神恍惚、忧思重重的,你们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儿啊,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秀丽这孩子到什么时候都错不了,你可不能对不住她呀!”老郝更加无地自容了,知子莫若父,看来什么都瞒不过父母的眼睛啊!慈祥、睿智的父爱让他周身温暖、如沐春风!
烟波日暮,乡关何处!老郝驾车道别家乡随风远去的景致,内心百味杂陈。骄骄在妈妈的怀里呢喃着睡去,纯真的脸庞一如昨夜乡野璀璨的星空。流连着故乡、流连着父亲的话语和母亲的微笑、流连着妻儿的满面欢娱,他加大油门,直奔那个不觉间已定格了他半生的城市——临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