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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管,地不管,酒馆!愁也罢,忧也罢,喝吧!老郝难以摆脱掉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的纠结,只好自去找点儿别的乐子,刚刚有所收敛的酒场又放纵起来。和客户喝,和同事喝,和拐弯抹角结交的狐群狗党喝,和各种关系搭上的诸路神仙也要喝。酒桌一上,弟兄们都是举杯邀月、对酒当歌,说不完的英雄豪气;酒杯一碰,伙计们都是披肝沥胆、义薄云天,道不尽的兄弟义气。只是不管碰杯的时候再怎么亲爱精诚,明天酒醒了,再见面依然是前倨后恭,有事情一样地阳奉阴违。说起来,酒这东西,除了能让人喝醉,其实狗屁意义都没有。老郝喝得直眉睖眼地,望着眼前这些假模假式的漂亮朋友,心里用最肮脏的话语问候着他们,也问候着这该死的酒。
这天,老郝与手下小兄弟们联络了一个闲场,也算是对近期酒精考验的事业做个简短总结。老郝最近喝得头昏脑胀的,加之与下属喝酒太随意会显得自己没威望、没出息,就强忍酒瘾少喝了两杯。他看着眼前这些酒场悍将一个个喝得摇头晃脑、咿哩哇啦,突然变态地顿悟:原来清醒地看着别人的醉态是件蛮爽的事情。
老郝用菊花茶驱赶着连日奋战的心火,不一会儿就感到内急。唉,真是老了,他起身去洗手间,刚走出房间就见一个身影晃晃荡荡地从对面走过来——那一张令人望而生厌的“肉圆脸”,不是郑海仁又是谁?郑海仁抬头一看是老郝,随即阴风阳气地挑衅起来:“哟呵!这不是郝总吗?真是山不转水转啊,怎么,我云儿表妹没一起来吗?”老郝对其不屑一顾,正欲绕过去各走各路,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他转身见贾存亮那厮正强搂着何琳,两人拉拉扯扯、歪歪斜斜地走过来。老郝登时气得脸红筋暴,冲上去一拳将贾存亮打倒在地。郑海仁一愣,马上和爬起来的贾存亮一起与老郝打起来,吓得一旁的何琳捂着耳朵惊叫着。老郝的队伍闻讯赶来,酒迷心智的他们不约而同地加入了混战,直到酒店保安强行制止,双方才偃旗息鼓、各自罢兵……
多少年没有打群架了,鼻青脸肿的老郝仰在转椅上,把脚翘到桌子上,抚摸着昨夜酒后冲动的惩罚。反思自己冲动的诱因,是因为痛恨郑海仁还是因为在乎何琳,他也说不清楚。正自言自语时,何琳端着一杯咖啡走进来,老郝余怒未消,不去抬眼看她。何琳过来摇着他的胳膊,泪眼汪汪地说:“对不起,没想到把你害成这样!”老郝没好气地说:“何秘书的应酬还真多,朋友圈很强大嘛!”何琳赶紧解释:“你别生气了,我们只是生活中的朋友,没什么其它事!”老郝甩开他的手,“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朋友?你脑子进水了吧!不知道郑海仁和咱们的过节吗?还有那贾存亮,那俩狗东西比人渣都人渣、比无赖还无赖,你一个女孩儿家,就不怕喝多了吃亏吗?”何琳抽泣着一再道歉,突然撅起嘴娇滴滴地说:“原来你这么在乎我!”老郝一愣,就开始咒骂自己稀里糊涂又犯了贱——他妈的郝长久,你充什么博爱呀,你对身边的女子都这么在乎吗?这下何琳更要误会自己了,以后这连环的鸳鸯阵看你小子怎么破解吧!他心乱如麻地打发走何琳,自己理论着怎么也理不清的头绪。
且不管何琳会不会误会自己,郑海仁和贾存亮怎么现在还勾勾搭搭地,他们找何琳有什么企图呢?此事得与凌云合计合计,一切还须小心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