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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的母亲虽然出身是个小脚的乡下女人,但生性顽强执拗;尽管不识字,但浑身上下有一股自强不息的女强人气息,多年随丈夫走南闯北,闯荡江湖的经历,练就了这个中年丧夫的寡妇不甘向命运屈服的意志;她孤身一人拖着四个尚未成年的孩子,在人生崎岖的山道上一路闯了过来。
自丈夫死后,潘氏——即兰的母亲,不得已只好身兼数职:在家里是说一不二、一言九鼎的一家之长,既当母亲又当父亲;既是“刘记铁匠铺”的“董事长”又是“总经理”,又是守门人兼厨师。自丈夫辞世后,潘氏依然将家里的小铁工厂打理得井井有条,兴兴旺旺。
然而,最可怜的要数岁数最小的兰了,父亲的英年早逝,使兰失去了那份亲情浓浓的父爱,而作为女强人的母亲,一年到头把整个心思都倾注在对铁匠铺的打理上,而且,每件事情她都得事必躬亲,不但要管理经营好铁匠铺,而且还得服侍好那些技术娴熟的工人师傅们,在那些技艺高超的技工们面前,潘氏不是老板娘,而是奴颜婢膝的服侍他们吃好喝好的老妈子。
除此而外,潘氏还得为一家大大小小的孩子们的吃喝拉撒负责,一家人所需的柴米油盐,都得由这个当年尚年富力强的寡妇操心;根本无暇顾及小女儿的成长,因此,兰成了家里的无人搭理的负担;很多时候,她被独自扔在屋之一隅,面前摆放着几块玉米面做的窝窝头;身边没有奶妈,没有游伴,只有孤独与凄清。
多年后,兰长大成人并与我成为恋人后,曾经对我说过这样的一番话:“我从小没有体验过母爱,不知道什么叫母爱;在我童年的记忆中,母亲对我来说总是那么陌生,威严而神圣不可侵犯,可望而不可即。一直待到我长大成人,我与母亲依然形同路人,她从不像其它的母亲一样对最小的女儿那么钟爱有加和并对其无微不至的关怀;她只知一门心思地想发财致富,而根本无视我这个女儿的存在。”
“从小到大母亲对我总是扳着一副冷冰冰的面孔,从来对我就没有笑脸;我只是朦朦胧胧、模模糊糊地记得在幼年时候,父亲把我拥在怀里亲吻我的情景,但这种时刻是那么短暂,一会儿便转瞬而逝了。”
兰的母亲,是沾化路一带有名的吝啬鬼,也可以说是女性老葛兰台,比那乌帽金奴还吝啬,是出了名的铁公鸡,一毛不拔;又是远近闻名的铁笊篱,一汤不漏。尽管小铁工厂每年的收入颇丰,足以使一家人过上丰衣足食的小康生活,但兰一家人每天吃的饭菜几乎是千篇一律的清汤寡水,几乎到了吃糠咽菜的地步。
潘氏身先士卒,首当其冲地带头褐衣蔬食,从来不动荤腥;一家人也只好在她老人家严酷的勤俭持家的家训下日复一日地过着饮水啜菽的苦日子。如此一来,就养成了兰一生都安贫乐道的性格,穿衣吃饭从不挑剔,而且一生都不吃荤腥,从小到大,一生总是衣着朴素,不施脂粉,总是素面朝天;从不浓妆艳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