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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不通,文化观念和生活习俗大相径庭,从公主到农妇,妈妈克服了多大的障碍付出了多少艰辛,才在一个陌生的中国贫苦家庭里扎下根?房子是解放前的老房子,但一定是村里最干净最安宁的家;生活虽然艰辛,家里却始终充满笑声,没有争吵打骂污言秽语;房子虽然不大,女孩子却不必跟父母兄弟挤在一铺炕上,避免了许多尴尬和难为情的事儿,得以保留下一颗晶莹剔透纯净的心——这一切都得益于妈妈从小受到的教育,她不再为妈妈是日本人而感到耻辱,觉得低人一等抬不起头来。
英子的渗透产生了一定的作用,母女间有了共同的秘密。燕子在县城参加赤脚医生培训期间,十分珍惜得之不易的机会,学习刻苦认真,每次回家都带着医疗方面的书籍。英子瞅空也跟着学习,母女俩时常坐在一起探讨医护知识。至此,母女间的对话通道已畅通无阻。
一年后,燕子回村当上一名赤脚医生,背着十字药箱走村串户,为村民做些简单的诊断和治疗。卫生所设在小学的旁边,燕子和长河每天一同上班一同下班,晚上又一同扎进厢房里,一个干木匠活儿,一个打下手,院子里经常回荡着两个年青人欢快的笑声。
英子完全懂得闺女的心思,长河也是她中意的女婿。自打长河小时候叫过她娘,她一直对长河亲,长河失去父亲后,她更是暗自把长河当成自己的孩子。她看着长河长大,看着长河越来越有出息,终归是继承了祖辈高素质的遗传,有头脑有能力,干啥都像模像样。她才不在乎啥家庭成分,燕子有日本鬼子的血统,严格地说成分比长河还高,只是担心罗大槐会横加干涉,因为家庭成分拆散打小便相伴相随的两个孩子。
私下里跟罗大槐商量,罗大槐甩手不管,说闺女的事儿你做主。英子颇感意外,想想也在情理之中,两家的关系本来就很微妙,这桩亲事要是成了便是两全其美好上加好。
冬日农闲,英子和刘小美面对面坐在炕上绣花,一边商谈儿女的婚事一边为各自儿女准备着结婚用品。刘小美嘴上像抹了蜜一样,连声夸赞英子心灵手巧,半路学来的绣花手艺丝毫不差,快赶上她婆婆的手艺了。
在确定了罗大槐的态度后,刘小美心里有底了,直接跟英子摊牌,问她当年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她指的是燕子出生时,她想定下娃娃亲遭到英子拒绝,说只要两个孩子长大后只要自个愿意她就不反对的事儿。英子当即表态肯定算数。
刘小美颇感意外,她没想到英子在儿女的婚事上没给她出半点难题,因此甜言蜜语只差把英子供起来,差点把老底和盘托出。
英子很受用,嘴上应承着心里却想你终于有求于我了,不再骂我是女鬼子了,恐怕现在我放个屁你也会说是香的。她面带笑容警告刘小美,闺女出嫁了也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要是受一丁点委屈她会打上门去。
刘小美神秘地告诉英子,土改时她藏了一点私房钱,儿子结婚要全部拿出来,她绝不会亏待燕子。果然,学校放寒假时,长河去了一趟沈阳看望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回来后燕子的手腕上带上了一块上海牌的女式坤表。手表可是紧俏商品,凭票供应,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燕子在英子面前晃动着闪闪发光的手表,自豪而幸福地告诉妈妈,手表票是长河的两个哥哥帮着搞到的,钱是长河干木匠活自己攒下的。
英子知道刘小美这回是真的下了血本了,她手托着闺女的手臂,羡慕地看着那块小巧的手表说:“你比妈妈有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