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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美羞愧地低下头。罗大槐拍拍抗美的肩膀,让儿子挺起胸抬起头,端详着二槐的遗像缓缓地说:“这次招兵的恰好是你二叔生前所在的英雄部队,你去了能找到你二叔的精气神儿,会得到很好的锻炼。”
抗美参军了,新兵训练结束后分到了战备团,第二年担任副班长,第三年担任班长。英子希望抗美能够提干留在部队,写给儿子的信中多是鼓舞激励的话。罗大槐劝英子不要太乐观不要抱有太大的期望,英子知道又是自己的身份拖累了儿子。
抗美复员回家了,又黑又壮寡言少语,自己把罗大槐当年当长工住的那两间厢房收拾出来,把复员带回来的所有行装行李都搬了进去,摆明了是要准备自己过了。英子陪着小心劝说抗美搬回上房,让他跟学锋睡在里屋。
抗美坐在窄小的土炕上,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听英子絮叨烦了,低沉地发出一声怒吼:“早知道你是日本人,我何苦去当兵,爬冰卧雪摸爬滚打有啥用?”
在部队,他训练刻苦,军事技能样样突出。直到退伍前,连指导员才告诉他,部队也想留他,可政审没有通过,他妈妈是一个日本人。当时他震惊得天旋地转无地自容,本打算离开部队也不回家,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躲避这种耻辱,是指导员的一句“军人要勇敢地面对一切,别给你二叔丢脸”的话才让他打消了那种念头。
抗美质问英子:“你和爸爸为啥都瞒着我?”
英子伤心得无语也无泪,心情沉重脚步踉跄地走出厢房,无望悲哀地眼望着天空。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的日本人身份不会再影响到孩子们,可为啥能容得下自己生存却容不下自己的身份?他乡终究不是故乡,野田正雄,你在哪里呀?
晚上,罗大槐走进抗美的小屋,给他讲述了一个日本女人的故事。抗美再次被震惊,震惊的程度比得知妈妈是日本人还要强烈。罗大槐说:“你妈妈这一辈子不容易,你是家中的长子,该怎样做你自己掂量着办。”
抗美马上收拾自己的行李准备搬回家去,他红着眼睛说:“到部队我才知道,二叔是为了掩护战友撤退才牺牲的。跟二叔比,我只会拿妈妈出气,我算个什么东西。”
罗大槐拦住儿子说:“有个重要艰巨的工作非你不可,你敢不敢接?”
村里来了三十几个下乡知识青年,集中安排在村小学旁的青年点里。他们都来自大城市,骨子里瞧不起农村人,不服从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其中有几个刺头,偷鸡摸狗横行霸道,祸害乡邻欺负女知青,一块臭肉带坏了一锅汤。
罗大槐打算让抗美以贫下中农代表的身份进驻青年点,跟知青同吃同睡同劳动,软硬兼施双管齐下管理好这批大城市来的小青年。
抗美说:“我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