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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一刀在生命失去活力的时候幡然悔悟,忏悔自己作恶太多最终害了儿子害苦了闺女。刘小美心疼地想,原谅他吧!他还能再活几年?他只剩下自己这一个闺女,自己不尽孝他又能指望谁呢?话虽如此,想想自己的一生全是拜他所赐,心中还是觉得憋屈,便来找英子唠叨唠叨诉诉苦。
英子烦闷地对刘小美说:“你知足吧,有爹有娘还挑三拣四,我有那份孝心还不知道去找谁。”
刘小美这才注意到英子眼圈发红,还以为她是被儿媳妇气着了,刚劝说几句被英子打断话头:“小美姐,你说我算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
听了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刘小美不加思索地说:“你当然是中国人。别看你是日本人生的,可你是吃中国人的粮食喝中国水长大的,将来你老了也要跟大槐一起埋在中国的土地里,连魂儿都要附在罗家的家谱上,被罗家的后世子孙供奉,难道你还能飞了不成?”
英子忧伤地说:“我往哪儿飞?我在日本没有一个亲人了。”
刘小美听了英子的分析连连叹气:“想开点吧,人这一辈子哪有十全十美的,咱俩凑成一个人还差不多。”
两个女人正在唏嘘感叹各自不完美的一生,见罗大槐带着一张笑脸进屋都愣在那里。春晓扑到爷爷怀里,小声告诉爷爷奶奶哭了。罗大槐跟孙女耳语了几句,春晓便放开清亮的嗓子高喊:“野田樱子,野田樱子......”
野田樱子曾经死了,从这个世界销声匿迹了三十多年,户籍登记生产队记工和各种票证上是中国人罗英。小孙女的一声声呼唤,唤醒了尘封已久的记忆,英子的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涌出,成串地滴落在衣襟上。亲人们已不在世上,以后也不必再叫这个名字,就让这个日本名字去陪伴亲人们吧。
春晓说:“爷爷,你不是说我一喊‘野田樱子’奶奶就会高兴吗?奶奶咋又哭了呢?”
罗大槐对英子说:“凡事都要往宽处想,不能因为没来中国找你,便断定你的家人都出了事。你弟弟人机灵,滑头得很,一路上不该出啥岔头,不然都对不起我那两块大洋和玉米面饼子咸萝卜。”
刘小美也跟着说道:“我看也是,我更盼着你家里人都好模好样的,早点来中国把你带回日本。”
英子抹了一把眼泪说:“我回日本好给你腾地方是不是?你这辈子只惦记着这一件事,想得倒美。”
罗大槐和刘小美不同方式的安慰让她暂时放下心里的悲伤,眼下家里还有更难办的事情等着她做决定。儿媳妇提出的办法不是不可行,可她又怎能撇下这一大家子回日本?她在中国的土地上生活了大半辈子,这里有她割舍不下的情感:渡边一雄的尸骨遗弃在中国的土地上,逢年过节还能在十字路口给他烧些纸钱,她一走他就成了孤魂野鬼;二槐一生最大的遗憾是没有机会跟日本鬼子拼刺刀,把他的后辈子孙带到日本恐怕违背了他的心愿。难道眼睁睁地看着抗美跟宁静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