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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挣扎着坐起来,妹妹的啼哭声一阵猛过一阵。母亲期待着奶奶能抱一抱孩子,看看是不是该换尿布了,或是把地上换下来的尿布拿去清洗,奶奶却在我妹妹刺耳的哭声里无牵无挂地走出房间,像一个聋子。
奶奶的淡漠在深深刺痛母亲的同时,也在她心中激起一股逆反的浪潮,她在心中暗暗起誓,一定要好好把这个女儿抚养长大,让她超过村子里的男孩子!
当天晚上,我父亲洗完妹妹的尿布,绞干了一块一块往横穿院子的绳子上晾时,奶奶将一只底部破了个鸡蛋大的洞的篓子搁在我父亲面前,父亲还没来得及想奶奶的意思,奶奶就在我父亲耳边唧唧咕咕了一番。原来,奶奶的这只篓子是要用来装我妹妹的。奶奶要我父亲写了妹妹的生辰八字,拿抱被一裹,装在篓子里,趁着黑夜送到十里八里外的路边扔了。奶奶自小在爹娘的打骂中长大,在她的观念里,女孩子生来就贱如草芥,是可有可无的。
木盆里还有最后一块没绞干的尿布,黑暗中,父亲的动作迟缓下来。
父亲最终背弃了奶奶的意志。但对于这个生下来就被嫌弃的女儿,他也是疏忽的。直到满月,妹妹还迟迟没有一个名字。当时正值槐花飘香的季节,村子里,一树树槐花开出的瀑流汇成白色的海,馥郁的清香处处流荡,人家门口的地上,村前村后的路上,草丛里,凋落的槐花瓣纯白如玉。正读高中的姑姑,望着那随风簌簌而下的奶白花瓣,一丝朦胧的诗意在心中油然而生。姑姑兴奋地对我父母说:“哥,嫂,叫槐香吧!”
到了该上学的年龄,父亲领着槐香去村里的小学报名,负责报名的老师问槐香的学名,父亲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仓促地在“槐香”两个字前面加了一个“程”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