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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明天的二面可能没办法正常推进了。”组织培训的一面面试官居然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欲言又止的样子，与下午在咖啡馆时的侃侃而谈判若两人。
“啊？那个，请问方便说一下原因么？我以为下午时聊得还是挺投缘的。”章云实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明明已经说了要二面的。
“不不，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们部门据说要被撤了。”电话那头说完，两边都有点尴尬的安静了。
章云挂下电话，好一阵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自己是幸运的，还是不幸。幸运的是，好在不是转岗后部门被撤掉；不幸的是，什么时候才能躺平啊。缓了缓，给徐娅发过去四个字——“二选一了”。
“什么意思？你把国际市场部那个鸡肋提前抛弃了？”徐娅追问。
“组织培训那个部门被撤了。”
“被撤了？什么意思？”
“被撤了就是，自己能找到地方接收的继续干，找不到地方的就领大礼包回家。”
“啊啊啊啊啊这都什么世道啊！”早已远离职场，成为贤妻良母的徐娅显然并不能理解这个操作，“组织培训多重要啊，企业文化不需要传承的么？”
“经济下行的世道呗。不贡献业务增长的中台被砍掉不正常么。什么企业文化，也都是企业能活下去之后的事儿。”倒是章云这个当事人，无比坦然地接受了现状。毕竟，真实的社会没有那么多理想主义，更多的是如何说服自己与不完美的世界和解。
估计是祸不单行吧，还没来得及悲伤，章云的电话又响起来了。
“玲姐，我在，你说。”章云边接电话，边抬手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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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刚刚丢失了一个离开玲姐的机会，此时接电话的语气比平日里温柔了一些。成年人的怂，总是说来就来。
“超市业务去找集团要流量，要求首页改版时给到业务倾斜，这个事情你知道么？”又是超市业务。天成业务的于玲和超市业务的智宣是一山不容二虎的死对头，这在天天集团管理层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儿？”章云听出玲姐毫不压抑的怒气了。
“明天上午10点跟集团用增团队一起看下我们频道的新用户改版方案，最近用户下滑太严重了，拉新战役一定要有明显的起跳才能保住我们的APP首页入口。再没有明显的增长曲线，这个入口就要给到超市业务了。你们要有危机意识！”玲姐言简意赅，一点多余的废话都没说就把电话挂了。一切行云流水、理直气壮地就好像现在是上午11点的办公室。留给章云的只有“明天上午10点”、“改版方案”。
当然这一切都不及玲姐最后的那句话更让章云抓狂。
“你团队里的裁员比例10%，按照近两年绩效和职级平均年龄，明天跟我对一下名单吧。”
“我——操——！”深夜里的一声国骂，在挂了电话那一刻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