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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谢伯伯,你好细心!难怪我总觉得紧张,又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是故意的啊?这么坏?”
“这不叫坏,谈判技巧而已,谈判也是一门课。走吧,我们也出去喝杯咖啡,回来继续。”
下午五点,双方终于谈妥所有条款,只待第二天正式签约了,“伟中”算是顺利拿下了这个项目。
一行人如释重负,开开心心地在“MT电信”的停车场分别上车。
没有人需要搭乘老谢的车,他独自上车,打着火,长舒一口气。他没有跟着大家向“伟中”办公室的方向去,而是独自驱车往城外走,这一次的辛劳换来了好结果,他想去海边公路兜兜风。
摩洛哥是一个色彩斑斓的国家,它最北端是蓝色直布罗陀海角,遥望着海那边的欧罗巴;最南部是黄色撒哈拉大沙漠,有一代文艺女青年的鼻祖三毛的足迹;南北之间有古老皇城红色马拉喀什,有属于那部好莱坞著名电影中里克和依尔莎的白色卡萨布兰卡。
老谢来到摩洛哥之后没有来得及领略撒哈拉,没有时间拜访马拉喀什,没有去感悟直布罗陀,对卡萨布兰卡也仅是匆匆经过,他只是在拉巴特住了一段时间,就认定摩洛哥是北部非洲最漂亮的国家之一。
拉巴特作为一国之都名气反不及卡萨布兰卡,它只有不到七十万人口,但这个城市貌似寂寥,骨子里却透着浪漫气质,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老谢的车行驶在如洗蓝天下,马路两边是绿草苍苍,点缀于其中的黄色野菊花,路边人家铺满了白色院墙的藤藤蔓蔓,呼吸之间是那么清新的味道。他很快就出了城。
海,近在咫尺,就是非洲大陆一直向西到尽头之后的大西洋。
天气并不好,他遇见是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海浪不羁地高高跃起,浪花一直飞溅到公路上。老谢觉得和他之前所见的深圳湾、波斯湾、地中海、红海相比,这里才是真正的大海风范。
公路的另外一边也是海,是花海,不是城市花坛里人工修剪出来的整齐划一,而是由着性子生长,点缀了几百公里海岸线的野菊花。
他把车拐下了海边公路,往另一边的山谷开去,一样是人在画里游。远山是松树林的苍绿,近坡是草地的嫩青,更近一点则是一直连绵到路旁的花田,遍野黄色花丛中又有点点红色虞美人在摇曳。
老谢把车停在花田边,手里抓着一罐百事可乐下了车,靠在车门上,欣赏着层次分明的原野颜色。他的视线落在山头上一个竞争对手树立的无线通信网络的基站铁塔上,很快,他们就要把它换成“伟中”的基站了。
他的车上有一本严丽丽从加拿大寄来的书,是1920至1930年代生活在非洲的英国女飞行员柏瑞尔·马卡姆的回忆录《夜航西飞》。
严丽丽在书的扉页上摘抄了书中的一段话:“过去的岁月看来安全无害,被轻易跨越,而未来藏在迷雾中,叫人看来胆怯。但当你踏足其中,就会云开雾散。”
老谢虽然生性宽厚,但内心并不愿轻易服输。
离开乍得之后他把工作之余的时间全部花在了学习上,研究业界视为标杆的各种方法论,琢磨公司内外各种成功与失败的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