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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卫国按照王夫人的要求支付了额外一个月的房租,并告诉她要去滨夕城看望自己的姐姐。
当他登上前往并滨夕城的火车时,已经是八月四日。
滨夕城广袤而荒凉,狂风呼啸着吹过没有树木的海滩,石楠花在那里繁茂生长,然而在喧嚣的天空和洁净的大地中,却有一种朴实让他感到非常欣慰。这对他来说是熟悉的,是童年的回忆,只有美丽才能唤起他同样的情感,就像月球平原一样无人知晓。
申屠卫国下了火车坐地铁到了离姐姐家最近的一站,他站外停顿了很久,手里拿着行李包,一直凝视着外面的村落。这里没有出租车,他必须找到某种交通工具,因为他距离大海和他所要去的小村庄还有五公里的路程。
如果在以前正常的健康状况下,申屠卫国很可能选择慢跑来完成这段路程,但他仍然身体虚弱。每次深呼吸时,肋骨都会感到疼痛,而且他的受伤胳膊还没有完全恢复功能。直到许久,一个开着三轮车的大爷愿意拉他去姐姐家。
当三轮车在沥青石路上嘎嘎作响时,申屠卫国在恐惧,害怕见到姐姐却不认识她,终于到了姐姐院子门口,他把包放在门前的狭窄街道上。犹豫了很久还敲了敲门。大声呼叫着姐姐的名字。
申屠卫国正要再次敲门,门突然打开了,一位美丽而容光焕发的女士站在门廊上。她身材丰满,拥有浓密的黑发,只有宽阔的眉毛和颧骨略显相似,她的五官让人想起他自己。她的眼睛雪亮的,鼻子没有傲慢的气息,嘴唇也更加柔和。所有这一切在申屠卫国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姐姐婉莹意识到他一定是她的弟弟。如果他没有认出她,她可能会感到困惑,甚至可能会受到伤害。
“姐姐,好久不见,我好想你啊。”申屠卫国紧紧的和婉莹抱在一起,自从他成为特警后,好久没见到姐姐了。
“弟弟!我几乎认不出你了,你变化太大了!我们接到了警察局的电话,说你出了意外,你受伤严重吗?现在恢复的怎么样了?”婉莹眼中含着泪花,带着滨城的宽泛口音,但申屠卫国觉得这种口音非常悦耳。是家乡的口音,是只有离开帝都之后才能体会到的声音。
“弟弟”婉莹专注地看着申屠卫国,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快别在门口杵着了,赶紧进来,你想吃什么,姐姐给你做去。”
申屠卫国跟着姐姐进了家,突然松了口气地笑了笑。显然,姐姐对他长时间的离开或没有联系并没有怨恨。婉莹身上有一种自然的气质,不需要冗长的解释。
厨房很小,但打扫得干干净净,桌子几乎是洁白无瑕的。虽然姐姐家的环境根本没有唤起申屠卫国的回忆。但空气中弥漫着米饭和烤鱼的温暖香气,还有海风吹来的咸味。他意识到自己确实饿了。
自从在医院醒来后,他第一次感到自己开始放松下来,内心的不安正在减轻。
姐姐为他准备了米饭和烤鱼,他一边吃着,一边向姐姐讲述了之前自己的遭遇和脑海中仅存的经历。婉莹边听边继续在灶台上加热熨斗,然后开始制作一系列儿童服装和男士白衬衫,这是她作为一个渔村妇女唯一的收入来源。
婉莹并没有觉得弟弟说出来的很奇怪或不可信,她虽然在渔村生活了半辈子,但她知道,整个帝都或者整个世界都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那里的人过着她无法想象的生活,一般人无法理解。
黄昏,姐姐的丈夫罗铮回来了,一个短发高壮的男子,满脸沧桑,五官温和。典型的饱受风吹日晒的渔夫形象。姐夫友好而惊喜地向申屠卫国打招呼,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家的宁静被这个小舅子打破。
日复一日,有时阳光灿烂,当风吹向海面时太阳炙热,脚下的沙子柔软。其他时候,申屠卫国向东离开北海,感受吹来刺骨的秋风和风暴的寒气。申屠卫国沿着海滩漫步,感受着风撕扯他的身体,打击他的脸颊,拽动他的头发,强烈的触感让人恐惧又令人宽慰。
申屠卫国在姐姐那里修养了一个星期,他感到生命的力量再次流动在他的身体里。
接近午夜时分,渔村的警报响起,当呼喊声和敲门声传来时,风在房屋的石角上呼啸。几分钟之内,罗铮就醒了,身上几乎还穿着油布衣和海靴。
申屠卫国站在楼梯平台上,茫然不知所措;起初,他还没有意识到紧急的情况。直到姐姐婉莹跑到窗前,他才跟在她的后面,看到下面舞动的手电,闪烁的身影,油布在雨中闪闪发光,他才恍然大悟。
罗铮已经匆忙的离开家门。他没有与他们俩说话,到了海边时,渔民已经围在一起。这艘大型的客船撞上了礁石,被凄凉的暴风雨吹至岩石旁,船内伤亡惨重,水已经在他们的腰部盘旋,不知道明天将有多少灵魂附着在破碎的木板上。
震惊之后,婉莹匆忙跑上楼去穿衣服,呼唤申屠卫国跟着她。接着,他们准备毯子、烧汤、生火,为幸存者提供援助。小小一个渔村整个夜晚都在进行着紧张的救援,救生艇往返移动,人们用绳子绑在一起。有三十五人被拉出海面,而十人下落不明。所有幸存者都被带回了村里为数不多的家庭中。
婉莹的厨房里挤满了脸色苍白、颤抖不安的人们,她和申屠卫国为他们端上热粥,说着一些安慰的话语。
一个妇女坐在角落里,因悲伤而麻木,她失去了丈夫,连一滴眼泪都无法掉下来。婉莹注视着她,怜悯的目光使她显得美丽动人。在做饭之余,申屠卫国看到她弯下腰握住女人的手,将它们握在自己的双手之间,给予一些温暖,温柔地对她说话,就像对待一个孩子一样。
婉莹没有什么可以吝啬的。难民们吃光了她们家最后一口饭,她甚至没有考虑到明天自己的家人要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