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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卫国弯下腰抱起一个因寒冷和恐惧而颤抖的孩子，用温暖的毯子将其包裹起来，将他抱在自己身体附近，轻轻地安抚着，回想着自己小时候母亲就是这样抱着他。
黎明时分，一切都结束了。大海依然汹涌澎湃，但罗铮回来了，疲惫不堪地说不出话来。他干脆在厨房里脱下湿衣服，直接爬上床倒头就睡。
一周后，申屠卫国的身体完全康复，只有梦境在困扰着他，模糊的恐怖噩梦、剧烈的疼痛和失去平衡的感觉，然后是窒息。他喘着粗气醒来，心跳加速，身上冒汗，呼吸急促，但除了恐惧，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来解开回忆。
返回帝都的需求变得更加紧迫。申屠卫国找到了他遥远的过去、他的家乡、亲人，但记忆还一片空白，对于离开姐姐婉莹后的生活一无所知，当时她还只是个孩子。显然，他没有回忆起这段经历。
这是他八年来第一次拜访姐姐，得知这一点他并不感到自豪。他感觉自已以前似乎是个冷酷的人，执着于自己的野心。是什么这驱使他以前如此努力工作，是因为太穷？他想找个借口，但从他能在春晖街租个四合院的厢房来看，最近并非在财务上有困扰。
他竭力回忆起任何情感，任何关于他自己的人性，他看重什么，追求什么的记忆。什么也没有浮现，没有解释他那自我专注的原因。
申屠卫国向婉莹和罗铮告别，感激地表示他们的好意，这让他们感到惊讶和尴尬，而他自己也因此感到尴尬；但他的意思却是如此深刻。因为对姐姐一家来说，失去记忆的申屠卫国是一个陌生人，好在姐姐一家接纳了他这个陌生人，并给予他信任。
从帝都下了火车，走出华丽、烟雾弥漫的车站时，申屠卫国显得庞大、肮脏和冷漠。他乘坐出租车来到春晖街，向王和礼夫人问候一声，才上楼换了一路弄皱的衣服。
他准备前往王宏恩所说的那个派出所。通过在姐姐家和滨城的经历，他开始对自己有了一些信心。这像是探索一篇未知的篇章，但每一步都没有出乎意料的不愉快，他的担忧也就减轻了。
当申屠卫国下了出租车后，径直走向警察局。警察局和一切其他事物都是陌生的，没有一丝熟悉的火花。他打开门走了进去，看到值班台上的中士，想知道他已经做了多少次类似的事情。
“中午好，申屠卫国。”男人略带惊讶地抬起头，没有表现出任何愉快的情绪。“现在好多了吗？”
男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意和警觉。申屠卫国注视着他。那个男人大约四十岁，圆脸，温和，或许有点优柔寡断，是一个容易交朋友但也容易被打倒的人。
申屠卫国感到一阵羞愧，不知为何除了男人眼中的警觉之外，还有一种不确定的感觉。他期待着申屠卫国说些什么，但他无法确定该如何回答。他是下级，他知道自己说话比较慢。
“是的，我好多了。谢谢你。”申屠卫国不记得这个人的名字，也不敢使唤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