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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已是后半夜,刘世林仍是毫无睡意,而他的舍友们已经熟睡,鼾声此起彼伏。
这时,刘世林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刘公子……”
刘世林给吓得不轻,猛然坐起身起身,床架随之一震。他下铺的舍友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
那个声音,显然是几个小时前碰见的那个老人。
刘世林把头缓缓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里只有空白的坚硬的墙壁。
那个声音继续传来:
“老朽唐突了,公子莫怪,实在是人命关天呐……”
“你在哪?”刘世林说。
“我们在你宿舍楼顶。”又是那老人的声音。
“世林,你先休息吧,我们明天再说。”这是那个胖子的声音。
“什么明天再说,那个孩子的性命已经要用小时来计算了……”还是那个老人的声音。
紧接着,老人的声音和胖子的声音陷入了争吵,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
刘世林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但于事无补。他下了床,声音依然在他耳畔,那感觉仿佛戴了耳机。他又悄悄出了门,走廊里灯光昏暗,空无一人,声音依然追随着他。
“衙门哪能这么办事?这不是扰民么?”胖子说。
“你刚才见他时说了那许多四六不着的话,浪费了多少时间?要不然何必这样。”老人说。
“这么多年不见世侄还不能开个玩笑哈,再说哪有开口就是鬼的?我说你这么大岁数了咋一点都不会办事呢?”胖子回口道。
……
刘世林这时意识到事情不简单,开始试着去理解和接纳一切等待着他的未知。读史之人往往更加宽厚,能够接纳超自然事件,正如能够接纳人间的黑暗。如果这只是一场梦,就这么做下去直到醒来,又能怎样呢?
“二位请不要吵了,”刘世林说,“有什么事,但讲无妨。”
刘世林耳畔的声音停止了那么一小会儿,以至于他以为自己真的是梦醒了。
终于,那个老人的声音再度响起:“我早就说嘛,刘公子颇有其父遗风,是靠得住的人。”
“您真的跟我父亲很熟?”
“我们是同僚,都是捉鬼师。现在我们遇到的这个厉鬼,过于强大,一定要三人合力才能搞定。你父亲去不了了,只能你来顶替他。”
“我……我没见过鬼,不会捉鬼……”
“捉鬼的手艺可以学,你一看就是个聪明的孩子,没问题的。眼下最需要的,是你身上的血,捉鬼师的血。”
“我父亲是捉鬼师,可我不是啊,我的……血,有什么特别么?这些捉鬼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那个胖子插了进来,说:“你别一上来就谈差事,这事得从头说——世侄,你别理他,听我给你讲哈……”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走廊中黑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悄然来到刘世林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