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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的春节,格外的冷,母亲把姥爷一个人扔在了火车站……
姥爷患了阿尔茨海默症,也就是俗称的老年痴呆,经常会把我当成母亲,会不认识相处了五十几年的老街坊,会在吃饭时弄得一身都是,会随地大小便,更令人心烦的是,他搞砸了一件又一件事。
2016年三月,母亲要出差,我要上学,母亲不放心姥爷,让对门儿李婶帮忙照看照看,起初还好,可到了中午,李婶却说什么也不再照看他了,根据李婶所说:“这老头子不仅大小便失禁,还总说些胡话。”
母亲因此出差出一半儿,赶回来照顾姥爷,而母亲的领导也因此不再重用母亲,使母亲在单位举步维艰。
2016年秋天,母亲忙碌的做早饭,而我忙于洗漱,姥爷趁母亲不注意,悄悄开了门,走了出去,再等母亲叫他吃早饭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母亲找啊,找啊,找了一个上午,终于在姥姥的坟前找到了姥爷,那时的姥爷像个孩童一般,在坟前唱着旧时的山歌,“清水清来清水清,清水照见鲤鱼鳞;清水照出妹的脸,龙王立马请媒人~请媒人~~”
“爸,你干嘛呢?”
“给你妈唱歌儿呢!”
母亲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也就因此,母亲错过了与合作伙伴的一次重要商谈,再次丢失了翻盘的机会。
2016年冬,风格外的凉,只是一时的疏忽,姥爷一个人在家,他说他冷,就在家里生了一把火,若不是邻居发现家里有黑烟冒出,打了119,恐怕家都没了,而本来拮据的家庭也因此更加艰难。
父亲早逝,家里只有母亲一人赚钱,尽管生活在一个二线城市,日子过的也是举步维艰,两个舅舅没有人管姥爷,而是让母亲这个嫁出去的女儿劳心劳力,这次起火,姥爷身上多处烫伤,又要修补房屋,一共花了九万多,银行卡的余额也空空如也。
有时给母亲气急了,母亲也总是唠叨些:“早该给你烧死了!一天天的不省心!”可这些话语的背后,是母亲叠了又被姥爷弄散的衣服,是母亲辛苦做的又被姥爷糟蹋的食物,是母亲上班时还关切的查看着监控而姥爷独自在家胡作非为的情况。
就这么,艰难,充实,忙碌的生活着。
过年,母亲还是想冲冲喜,好好的过一个正月,于是答应了我去大连旅游的请求。
母亲领了早就订好的票,直接去检票,可就这一段路,走的坎坷。
姥爷不知何时从旁边的小摊上抓了一个小吃,放到嘴里大块朵颐,直到小贩叫喊,母亲才发现,她连声道歉,用手忙脚乱的翻包找钱,本以为付了钱即可,可姥爷却不消停,他把刚领到的车票撕了个稀巴烂,还笑着,把碎纸扬了上去。
“天女散花!哈哈!”
“爸!”
母亲叫的这一声有着无尽的责怪和不解,而姥爷则像是没听到一样,不停的将手里的几张碎纸往外扬。
母亲深深的看了姥爷一眼,转身就又去窗口补票,眼见着距离检票结束只剩十分钟,母亲又何能不着急?
好不容易补了票,姥爷又在大厅上到处乱跑,梦想着自己回到了孩童时代,叫耍着孩童时大壮铁柱一类的名字,此刻的他只是个小孩,而且等焦急之时,母亲拖着大行李箱匆忙追赶,好不容易拽住了他的衣服,将他拉走,而姥爷还是喃喃自语:“妈妈,没玩够呢!”
“咱不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