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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秀玲和老张嫂嘀咕个没完的时候，杨先生的老婆从屋里出来，她肥胖得像一个巨大的橄榄球，肚子上的肥肉一圈挨着一圈，比她篮球般鼓起的**还要大得多。她双手托着一个朱红色的大水盆，气喘吁吁地快步走向河边，踮起脚尖使劲一泼，冒着白气的热水连同鸡毛一同扎进了河里。她泼完水后看到了张秀玲和老张嫂，大声喊道：“是秀玲来啦，快进屋坐啊！”
“哎！来啦！”张秀玲依依不舍地结束了与老张嫂的聊天，径直往茅屋里走去。陈七妹站起来提起鸡笼跟在后面，路过刚刚泼水的位置时她看了看河边堆积如山的鸡毛，想到手里的鸡也逃脱不了这样的结局，不免有些伤感。
杨先生先是和张秀玲寒暄了几句，随后便进入到正题。张秀玲十分竭诚地请杨先生算一算自己肚子里是不是一个儿子，杨先生听后取下别在腰间的钥匙，打开抽屉的锁，从里面取出一本封面已经破损不堪的书，低头吹去桌上的灰尘后将书端正地摆在桌面中间，拾起一旁的老花镜戴上，右手的食指小心翼翼地翻着泛黄的书页，每翻一次都要将手指放到舌头上舔一下，同时用左手的拇指不停地轻点着其他手指的关节，在翻了五六页之后闭上双眼冥思起来。
“你是几月怀上的？”杨先生闭着眼问张秀玲。
“去年十二月。”张秀玲紧张地回答，像在等待审判。
杨先生又掐指算了几分钟，说：“运势不太好，要有心理准备，怕还是要生女儿啊。”
“啊！”张秀玲大惊失色，眼泪夺目而出，颤颤巍巍从椅子上起身匍匐到了地上，苦苦哀求说，“先生！求求您！我想生个儿子！请先生帮忙祈愿！无论如何要让这一胎生个儿子啊！求求您了！”
张秀玲一把扯过旁边的陈七妹，让她也跪到地上。陈七妹熟练地将额头贴地不起，地面散发出的腥臭味使她恶心到反胃，但她不敢乱动，只能强忍着这股难闻的味道。
“秀玲，你先起来！起来说，别动了胎气！”杨先生说着走过来要将张秀玲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