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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上了年纪，有时也会像外公一样，舅妈被打的传闻传到我们这里已经是距离事发很久以后了。舅舅和舅妈的问题主要集中在负债上，经过多年努力还清债务，舅妈又多盖了几间房子开农家乐，又背上些债务。
舅舅的大女儿，我叫她燕子姐。早年间做了有钱人的外室，怀孕时向我妈求助，问孩子到底留不留，妈妈劝她打掉孩子。后来她嫁给一个农民工，在生娃的第二年回老家过年农民工打了她一拳，拳头落在左眼上，整个眼睛都是紫青色的，我第一次见和唐老鸭里面同款青眼泡。
大概在第三年，燕子姐离婚了，走上和我妈妈一样的单亲妈妈之路，把孩子扔给舅妈带。再往后燕子姐和一个大她二十几岁的男人在县城租房住，男人的年龄和舅舅差不多，把舅舅气得每次看到她回家就拿扫把打。
舅舅生病去世那会儿，哥哥贺云回来主持丧事，我回家参加葬礼看到了燕子姐和那个男人。即使周围人都不看好，燕子姐也不会改变自己的选择，这一点和我妈妈相似。
妈妈和爸爸结婚那会儿，因为和外婆同住一个屋檐下，总不免产生矛盾。男人的力量永远超过女人的力量，但总有那么些时候情绪上来会口无遮拦，故意挑衅。
女人相信男人爱她，但不代表男人会委屈自己的尊严，任凭女人辱骂。我和妈妈在一起生活过，知道她会如何贬低一个人，如何激起一个人愤怒的情绪。因为沟通不善，我和她常常吵架，有时我关上门不理她，她就用自己的高跟鞋把门踹出洞。
至于是否因为这个原因爸爸才家暴，我无从得知。
那年我出生，爸爸和妈妈打官司争夺我的抚养权，因为爸爸精神状况不稳定，法院把抚养权判给了妈妈，于是开始了我孤寂的童年生涯。
在我十五岁初中毕业时，爸爸那边的亲戚找到我，带我去见了爷爷奶奶。因为我的成绩差，他们凑了一万块帮我找了个好中学。那时我觉得，如果爸爸妈妈离婚的时候，我归爷爷奶奶养，会不会就不是现在这样的局面？
人生充满抉择，你不知道哪一个抉择会让你后悔，还有一些抉择是别人替你做的，连后悔都来不及。
在爷爷奶奶家，我遇到了姐姐睿，她跟着自己的爸爸，妈妈也是很早就因为家暴问题离婚走了。睿那年刚好高中毕业，皮肤晒成了小麦色，双眼有严重的黑眼圈，她的房间里那些高中的书籍都已经卖掉，只剩下三毛写的撒哈拉沙漠。
我想问问她开不开心，有没有很伤心的时候，但我始终没开口。
小姑婆的大儿子娶媳妇是相亲相的，两人关系虽然不错，但后来大表叔在外面赌钱，让家里赔了不少。大姑婆家的三个儿子成家都很顺利，孙子孙女都听话，但两家人都不怎么和我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