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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画(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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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旭画的,也不是眼前这棵老槐树,而是枯死后的它,提前在画中,结束了它漫长而又短暂的一生。
  希望有一天,能够再次见到她吧。
  李旭依旧放不下,放不下那个起初对自己抱有敌意,相处着,对自己说,“我在等一个能够欣赏我的人,看了你的画之后,我想我找到了”的女人,那个穿着红色裙子,站在槐树下的美丽女人。
  画完画,李旭照旧是待到了晚上,等到公园还是空无一人,赵小芸依旧没有出现,他才收拾起画板,独自一人,缓缓离去。
  到了第四天,那棵槐树已经完全枯死,与昨天李旭所画得那棵槐树,一模一样。李旭虽有些见怪不怪,也还是有些许诧异,难道自己有了未卜先知的能力,这个能力要通过画作展现出来?
  等等!如果是那样,也就意味着……
  李旭很快收拾起还未画完的画板,冲回家中,盛装打扮,再次来到了公园,苦苦等寻。
  然而,又像前几日那般,直到夜幕降临,公园空无一人,赵小芸也依旧没有出现。李旭的心犹如落入冬天的湖水,又平添了一层寒霜。
  李旭咽了咽唾沫,笑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
  第五天,李旭已经放弃了寻找赵小芸的念头,他无从找起,既然她不愿意来见自己,那只能说明他们是有缘无分了吧。
  李旭简单梳洗了下,换上了第一次见到赵小芸时候穿的那身衣服,拿上前几日泡在罐子里的槐花,又一次来到了公园,打算埋葬下槐花,埋葬下,两人的相遇的缘分,从此相忘,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来到那棵两人初次相遇的槐树下,除了树枯死,人未在,一切都仿佛是那么的岁月静好。再次苦笑,李旭动手开始挖土。
  挖一下,李旭眼前又浮现了第一次见到赵小芸时,两人之间总是隔着一层若有若无的薄雾,让李旭对赵小芸看不真切,却又把赵小芸衬得那么神秘,让人忍不住想去探究她身上的秘密。
  挖第二下,李旭又看到了自己莫名其妙跑到赵小芸面前,盯着人家看,不禁有些好笑。
  挖第三下,李旭望见了自己在给赵小芸作画,用铅笔,一笔一笔地细细描绘着赵小芸的秀发,她的那双写满故事的杏目,她那张不添粉饰的脸庞,以及赵小芸让自己将她的裙子改成蓝白色,再添几朵白色小花做装饰,更是妙不可言。
  一切都历历在目,无法忘怀。
  挖第四下,李旭又仿佛看到了自己与赵小芸并排看着公园的夜景,两人勾指起誓,要在第二天,在这个公园,再次见面。
  可是,她失约了。
  这一次,李旭是真真切切的失落了,那个令他无比着迷的女人,真的不会再回来了,世界很大人海茫茫,李旭或许再也没有见到她的机会了。或许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她在等人,在等一个能够欣赏她的人,她等到了,那么她也别无遗憾,也就放心地去到了属于自己的远方。
  只是她大概一时脑热许下的承诺,再也无法兑现了。
  李旭一下一下地挖着,眼泪也一颗一颗落进挖好的坑里。突然,李旭眼前出现了一抹蓝白色,李旭心中写满疑惑,但还是继续挖着,挖着挖着,挖出了一块布团,能看出来,那是一条破碎的蓝白色裙子,上面沾染着片片血迹,裙子里,似乎包裹着什么东西,李旭缓缓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堆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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