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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画(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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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去公园看看吧,或许,她在等我。就像,我也在等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旭到了公园,笑了,笑得很大声,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只是觉得自己很想笑,自己很可笑。引得路上行人纷纷对他指指点点,李旭并不在意,依旧仰天狂笑着,笑累了,便安静地垂下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赵小芸依旧没有来公园,公园里依旧只有那棵槐树。昨夜的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过,仿佛就是一场梦,一场悲伤的、令人置笑的梦。散落在地上的玫瑰花,早已被环卫工人清扫干净,落在地上的泪痕也早已风干,已经没有了,关于昨日一丝一毫的痕迹,都不曾拥有了。
  只有满地的槐花花瓣,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昭示着它的存在。
  槐花?
  李旭抬头望去,只见满树的槐花已了无踪迹,只剩地上的片片花瓣,作为它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就连环卫工也似乎舍不得这棵槐树,满地的槐花,愣是未动分毫。任由它们静静地躺在那,不扰任何人的清净,只默默地散发自己所剩无几的香味,仿佛在向世界作出它们最后的告别。
  李旭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昨晚自己离开之后,这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满树的槐花会在一夜之间悉数落地?李旭无法想象,也无从得知,他缓缓站起身,走到槐树下,捡起五片花瓣,揣进兜里,回到家中。
  李旭将那五片花瓣洗净,找了个干净的罐头,泡上水,将五片花瓣扔了进去。
  就把这当作我与她之间最后的纪念吧。
  “哈哈…”李旭无奈地再次苦笑起来,望向罐子上倒映出的自己的脸,邋遢至极,黑眼圈极重,重到连李旭的眼镜也遮挡不住。
  不行,我不能这么颓废,李旭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舒了一口气,万一明天她来了,我不能让她见到我这副样子。至少,现在不能。
  打定主意,李旭又仔细将自己从头到脚打理了一番,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一些,还特地跑到超市去买了几张面膜,敷在脸上,李旭又一次静静地躺在床上,听着指针转动的声响,沉沉睡去。
  梦里,李旭终于又见到了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女人,穿着蓝白色的碎花小短裙,编着一根麻花辫,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垂在左肩上,女人脸上没有一点脂粉的痕迹,就那么一张干净无瑕的面庞,挽着自己的胳膊,两个人一言不发,一起走在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上。
  他俩谁也不知道这条小路会通向哪,也不知道前面会有什么在等着他们,他们谁也不愿意先开口,去打破这一份静谧的美好。
  第三天,李旭又一次早早地来到了公园,这一次,让他更为惊讶,那棵槐树已经没有了叶子,只剩一棵光秃秃的树立在那,仿佛下一秒,连树也会消失不见,只剩一片草地,那曾经拥有过的痕迹,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来过这世上。
  李旭愈发感到迷惑,但周围的人仿佛熟视无睹,“不好意思,”李旭拦住了一个和朋友追逐玩闹的小朋友,“小朋友,我想问一下,你看那边那棵槐树是没有叶子的么?”
  那个小朋友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李旭,“哥哥,我记得你,那天那个漂亮姐姐就是你画的,但是…”小朋友顿了顿,回头看了眼那边的槐树,“那棵槐树只要不瞎的话都看得见是没有叶子的…”
  说完,小朋友冲李旭调皮地吐了下舌头,便和朋友嬉笑着跑远了。
  李旭还是很困惑,只有自己对这三天树的变化感到很奇怪么?
  李旭挠挠头,摸不着头脑,所幸不想了,回家拿了画板和笔,又在之前的位置,画着那棵老槐树,这一次的老槐树,再也没有了之前绿得发黑的槐树叶,也没有了黄白色引人遐思的槐花,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画完这些,李旭想了想,又拿笔蘸了蘸红色颜料,熟练的将赵小芸的身影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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