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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一年级,我们年组有两个班,每班30多人。我在一年二班,分班时随机产生。这些同学都是一个村的,左邻右舍,亲戚连着邻居,都非常熟悉,有的还是亲哥俩、亲姐俩或亲兄妹等在一个班级。
到了四年级,我们班里来了一个姓孟的孩子,他家属于第六生产队,他是蹲级降到了我们班,蹲级很常见,他和他的二弟成了同班同学。
这也没啥好奇的,一个班里出现亲兄弟虽然不常见,但也不稀奇。
之所以聊起这个事,说起这兄弟俩,主要是我和这哥俩发生了冲突,而且冲突很激烈,以至于最终导致了一场在我的童年里最惊心动魄的大事。
那时上学不比现在,我们需要在每年秋收后上交几捆干柴,用于冬天班级里烧炉子取暖用;初春还要上交几筐粪肥,用于学校的自留地做底肥。
这一年的收成好像挺好,同学们捡的干柴质量不错、数量充足,交柴火的那一天很热闹,有点过节日兴高采烈的气氛,一个个高高兴兴,互相“显摆”自己的劳动果实,说着有趣的事儿。
我也一样,一般情况下,我是特殊的一个,特殊在,我爸妈每年总是以疼爱的名义,不让我自己去地里捡柴火,也不让我去地里捡庄稼。可哪一年,爸爸在我一再的央求下,同意了我自己去地里捡柴火,我可高兴了,这是第一次啊。
我高高兴兴的和小伙伴一起,捡够了上交的数量,第二天第二节课下课,开始排队交柴火,需要排队登记,统一交给学校的暂存地,我们都在学校东南角排队,大家有说有笑,好像赶集似的。
快轮到我的时候,好像前面还有2个人的样子,这时我们班那个姓孟的弟弟来了,急急忙忙的,想要在我前面插队,我正高兴的和其他交完柴火的同学唠嗑,也想着快点交完,好一起去玩一会呢。所以我就没同意孟同学的插队,可谁知却惹火了他,他非常生气,没想到我不让,一生气直接将柴火扔到我脚下,那架势还要打我似的。我也不知那天哪来的勇气,迎着他推了他的胳膊一下。这下可坏了,他大喊大叫就急眼了,上手就向我的脸打来,我回轮了一下,手里的柴火也散花了。这时,不知是谁喊来了他哥哥,他哥手里拿着一个玉米杆冲了过来,也开始帮着要打我,他弟弟乘势更来劲了,拿起一根柴火就往我身上招呼,我一看不行,赶紧跑开了。
往常,我都是最老实的孩子,没有胆量和谁打架,也不惹事。可那天不知道咋了?也可能上四年级了,也大了,不像以前那样软弱了。
我急急忙忙跑开了打架现场,心里想着去找我老叔,想让他帮我。我老叔比我大一岁,在5年级,基本不学习,整天就知道疯玩,没有消停的时候,平时基本不带着我玩,一来我爸总让我学习,带上我也不方便。但平时家里、学校的,还是照看着我的。
我跑遍了操场,也去了老叔的班级教室,可都没有找到,这可咋整?我这老叔,肯定又是跑到水泡边或是到地里打家雀去了。
怎么办?找不到老叔,没有帮手,我也不敢回班级,万一这哥俩等着我,还要打我咋办?想着想着,我就出了学校,来到学校东面隔壁的大队部院里,我也不想回去上课了。看看能不能找到我老叔,一路走向后地的路上,也没看见老叔,最后我就在大队部东侧房檐下,蹲了一中午,想来想去,最后决定,等下午上学时,我要在学校大门哪儿等着那哥俩,我要报复。
下午一上学,我远远的看见了那个弟弟,可是弟弟是和他哥哥一起来的,咋整?我不能一对二,那没有胜算啊。我赶紧悄悄走开另想办法,最后我选择埋伏到学校一排教室的中间那一间,这间是中空的,只是上面的房顶都连着,前后空空,可能是为了方便去房后,学校房子后面有学校的自留地。
我埋伏在这里,像个猎人,等待时机,等着孟弟弟一个人落单经过这里。
天遂我愿,不一会儿,远远就见孟弟弟从西边跑过来,看样子玩的很高兴,他渐渐走近,一点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存在。这时的我,很可能眼睛都红了,这哥俩欺负我够呛,我是真咽不下这口气.......
到了,到了,我扬起手里的柳树条子,狠狠的向孟弟弟身上抽去,一下、两下........
整个小学,不,整个童年,甚至我回忆了一下,这样的真正打架,好像是我一生仅有的一次。
许多年后,我还在想,我是哪来的勇气,哪来的设计,少年虽弱,但也有激动时。虽然这不是应该鼓励的事,但那一次,我的父亲没有打我,虽然他事后拉着不敢上学的我,找到学校,向老师道歉,向被打的孟弟弟道歉,但,那一次,是我的成长,真正的成长。
我长大了,我的童年也结束了。只是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告别了童年,走向了青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