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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澈的爱(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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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褶皱的脸上,用村子里小商店买来的粉底——像是小孩子玩的那种,盒子上也早就堆满了灰,她用爬满褶皱的手,把自己打扮得“浓妆艳抹”的。她还常跑到理发店去染头发、烫头发,把好好的头发折腾的,掉的不剩多少了。她是我的奶奶。
  父亲讨厌她的可多了,嫌她年轻的时候,吃人家彩票,赔了不少钱;嫌她买了十多年的彩票,天天亏就没有赚过;嫌她装房子不提前说,搞的那个地方格格不入。母亲也很不能理解她的做法。家里不好好呆着,跑去跟人家抓青蛙;明知道亏本的生意还要去做。
  他们老是在电话这头说她,她也老是争辩赌气。我一直以为她就是那么固执倔强,直到我认真听了她的“辩解”,我才如梦初醒。
  她是不懂这些时尚,还要在那里卖弄?不过是,看着老去的自己,看着肆意作为的皱纹和老年斑,看着变白的头发,不敢承认岁月的流逝罢了。
  父亲说她没本事,还老是让他操心。父亲说她不动脑子,不懂得斟酌损益。可她却能让夏天的第一个荔枝,从挂果红到漂洋过海到我们手中;能让散漫生长的粽叶,变成一只只小鸟,衔来她的思念。她怕蛇,却能从蛇口中抢来鸡蛋,从市场里拿绳子托回来黄鳝;她怕虫子,却要把手指长的毒蜈蚣抓住,把巴掌大的蜘蛛打死。她虽然没有怎么赚到钱,但是有哪怕是干了一个半夜的活才有的五十、一百,也要拉我去二十公里外的镇上超市买衣服。奶奶像天空一样,把钱当做雨水似的,从乡村的那边带到了城市的这边,她还想用树林的清新驱走城市的喧嚷和匆忙。
  奶奶半生的奉献,像是换来了一身冤枉,可父亲也不是那种以怨报德的人。
  父亲说她说的是他有能力赚钱,没有必要劳累了她老人家的身体;是让她把钱都自己留着,家里的开销不用操心;是没必要花高昂的邮费把她的好手艺展示过来。可奶奶的思念、关怀与祝福,父亲又有哪次拒绝过呢,还不是常常叮嘱我们要不能浪费,让我们替他表达感谢和喜爱?这或许是爱里的双向奔赴吧。
  奶奶的爱是直率的,固执的,像是直下的瀑布;父亲的回馈是无声的,关心是拐着弯的,和那黄河一样弯弯曲曲的。所以爱也正是如此,他可以是飞流直下三千尺,也可以是九曲黄河万里沙,但是他们都像水一样,慢慢的滋润开来,可以浸透我们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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