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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悬挂在高空，银辉透过半拉的米白色窗帘落在女孩床上，窗帘被夜风时不时掀起。
“嘭嘭嘭。”
一阵敲门声响起，床上满头大汗的人皱了皱眉头，紧了紧抱着的草莓熊，努力张开嘴说着什么。
门口，拄着拐杖的老人推了推眼镜，看向旁边的老伴。
“慧珍呐，你不会没带吧。”
“哎呦，我肯定带了。”
老奶奶满是皱纹的手中拿着一个袋子，蹲在地上翻找着什么。
“我记得明明带了的。”说着揉了一下眼睛。
慢慢扶着墙壁站起来，喘着粗气，没好气地看向拄着拐杖的老人。
老人连忙摘下眼镜给老伴带上。
“也不知道买个眼镜。”
老奶奶白了旁边人一眼：“黄土都快埋到脖子了，花那冤枉钱做啥？”
“吧嗒。”对面的门开了，一股刺鼻的中药味飘了出来，约莫一米六的少年把垃圾往门口随手一放。
“吧嗒。”只是一瞬，门便又关上了。
老奶奶抬头像是想到什么，看向老伴。
“老头，你瞅瞅你衣服口袋里有没有？”
老爷爷连忙伸手向衣服口袋摸去，随即掏出来一把钥匙，两个老人相视一笑。
打开门，两个老人互相搀扶着蹑手蹑脚地向屋内走去。自从上次一别她们已经很久没见过自己外孙女了，这次听说她闹着回来了，可把他们俩高兴坏了。
轻轻推开卧室的门，两个老人借着月光摸索到床沿上坐了下来。
奶奶借着眼镜和月光隐隐约约看见了女孩红扑扑的脸，急忙伸手探去。
“老头子，小乖好像发烧。”
夏维贤听了拄着拐杖一步作两步走到了开关前打开了灯。
宋慧珍一把拿开了女孩抱着的草莓熊，试图叫醒女孩。
“小乖，苒苒……”
夏维贤又走回床前，伸手一摸，脸都黑了下来。
“慧珍呐，快把苒苒送医院，你忘记咱们言言咋走的了吗？”
宋慧珍一听手都抖了，连忙起身就要抱起床上的女孩，却发现手使不上劲。
“老头，快找找屋里有没有白酒啥的，给苒苒擦一下。”
夏维贤闻言拄着拐杖在屋里着急忙慌地找了一圈，冲出门去，“邦邦。”敲响了隔壁的门。
一分钟后，门终于开了，正是刚刚丢垃圾的男孩。
“咳咳，阿礼，谁呀？”
听见半夜有人敲门，床上面色苍白的女人艰难地支撑起身体，挣扎过后又认命般地躺下了。
男孩朝屋里回了一声：“没事，你睡吧。”
然后轻轻关上门。
夏维贤一把拉住眼前男孩的手：“小伙子，救救我外孙女，救救她。”
说着不等男孩同意就把他往屋里拉去，完全没发现男孩走路时的异样。
刚转身进门就看见宋慧珍已经把女孩扶到沙发旁边，口里不停喘着粗气，扶着女孩的身体也晃来晃去。
男孩望着熟悉的面孔，厚重刘海下的眸子闪过一丝担忧。
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了将要滑落在地上的女孩，感受到她发烫的身体。
抱起她立马就往门外小跑起来，宋维贤拄着拐杖紧紧地跟在后面，坐上电梯向医院赶去。
宋慧珍体力不支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捂着胸口，喘着粗气。
她也没想到才75岁就不中用了，无力感顿时涌上心头，他们真的老了。
——
医院里。
办理好一切天已经蒙蒙亮了，望着病床上面色逐渐正常的女孩，一老一小都松了一口气。
男孩起身向外走去，夏维贤见状也站起身来跟了出去，叫住正要离开的男孩。
“小伙子，真是太感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家苒苒恐怕就危险了。”
“您孙女没事就好，那我先回去了。”
夏维贤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望向男孩的腿，叫住了他。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你看能不能给爷爷留个电话，以后有啥事也方便。”
看着男孩想要拒绝，夏维林拉起旁边男孩的手在旁边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家这孙女啊，命苦。五岁走了母亲，想着我们行动不便，她母亲便把她托付给了她姨妈。我们老两口和大女儿因为一些事情也将近十年没见了，膝下也没有一子得以承欢。”
夏维贤说到这眼眶不仅红了，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到。
“现在苒苒闹着回来，我们自然是高兴的。只是这孩子恐怕跟我们住不惯，而你们刚好年纪相仿，有啥事也能有个照应。”
男孩望着老人真诚的眼神，又朝病房里看了一眼，脑海里浮现出超市货架下弱小的一团，犹豫几秒后拿过老人手机缓缓开口。
“宋嘉礼，我给您备注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