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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鸿飞应该会笑自己吧。俞靖安觉得他肯定会,之前自诩清高的书生也有折腰的一天,岂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只听身旁那人将杯中的酒饮尽,几不可闻地笑了两声,什么也没说。没有和他斗嘴,也没有一句安慰的话,就只有沉默。
十几日之后,就在俞靖安几乎将那晚的事当一个笑话忘却的时候,萧鸿飞又把他叫去那只亭子里。原是他接到传书,俞靖安旧时在京中的友人说朝中有位老臣体力不济,辞官归隐了,这职位空缺,他便上书皇上,引荐了俞靖安。
“官虽然小了点,但总归是个官。陛下说愿意给你个机会,要不要回去看看?”萧鸿飞将信纸丢到俞靖安手中,背对着午后袭人的阳光,笑盈盈地看着这不可一世的探花郎。
俞靖安看着信纸上友人的笔迹,沉吟良久,道:“去。”
这一别,就是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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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俞靖安跪了,向所谓的世道跪了,收起了那副清正的心,往自己的门面上挂上了几分阴险狡诈。他向秦王递了投名状——这是他以前不愿意做的,不过如今看来,放弃了旧时的坚持也无伤大雅。主人飞仙,鸡犬升天,他良禽择了块好木,辞职十年,终于官复原职。
他也是这时才知道原来秦王和他那阔别已久的朋友,同出自许文武老将军手下。老将军管教的严,萧鸿飞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他那同袍师弟原来是当今圣上的亲儿子。
一人有一人的命啊,他感慨。萧鸿飞就是穷将军的命,秦王则是那皇亲贵胄的命。
他俞靖安也有他俞靖安的命。
他的命就是圆了老天爷降给自己的孽缘。
俞靖安看着手中的笔墨纸砚,望了良久,最终决定去居庸关,找自己那几年前只有寥寥书信来往的朋友去。这封信,就是寄给他那朋友,叫他准备酒宴,为他接风洗尘的。
“你要去那里?”友人放下手中书卷,瞥见“吾友萧鸿飞亲启”七个大字,略有些惊奇。
俞靖安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也是。”友人说,“当年是他给我写的信,拜托我为你求个官职,你如今不当了,自然要去给他一个交代。”
“是他?”俞靖安一脸疑惑,“他怎么会知道你是我的朋友?”
“‘唯恨天下不见吾志者,引英雄凄凉。’我记得你曾在你的随笔里,写过这么句话。”
“是,又如何?”
“他写好了信,差遣人装成浪荡客拿着它到京城去。那浪荡客就拿着一张牌子,上面写着你句话的上半句,说谁能对出下半句,谁就能得到神仙的来信一封。”友人笑道,“旁人都当个乐子看,我也当个乐子来看,只是这句子实在耳熟,上前一对,这不,就拿到了这封‘神仙的信’。”
俞靖安愣了一下,转念一想,倒真是他萧鸿飞能干出来的事儿,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你是报他的恩去了,我呢?”友人笑盈盈地问他,嘴上像是在兴师问罪,其实一点怨怼之气都没有,“你这次触了圣怒,以后都当不了官了。今日你一走,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再来京城,也不会再到我的府邸上来了。”
他的友人八面玲珑,弯得下腰,磕得起头,因此在京城中混的风生水起。俞靖安与他来往,只是因为他们骨子里都有一缕读书人的义气和善心,只不过底线不同罢了。
“再和我喝一杯吧。”友人说道。
俞靖安将信纸折好,递给屋外早已等候多时的信使,嘱咐他务必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