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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回屋内,坐回椅子上,已经换回那一身青衣的青年人才迟迟给出答复:“好啊。请。”
这天晚上,天空被黑压压的云盖住了,看不见月亮。酒杯里没有月亮的倒影,俞靖安的杯子里没有,他那友人的杯子里也没有。
清算着时日,今天的月亮不是圆的,应该是一道弯弯的月牙,就像人弯曲的食指。
俞靖安觉得有什么东西变了,他也说不准,总之是和他刚来时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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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鸿飞字写得极差,书信也读不明白,俞靖安日夜斟酌措辞写下来的文章,到他那里只能换来潦草的“看不懂”三字。
罢了,萧鸿飞看不懂,他俞靖安这不就去给他解释了么?
依旧是那个熟悉的亭子,秋天已经到了,周遭的树叶都变成了橙黄色,忙不迭地从枝头纷纷落下,好像给夏末的谢礼。
亭子里坐着一个穿着红色战袍的人。俞靖安心道,多少年了,他这副打扮还是没变。
那红衣人背对着他,发冠上别着的红缨垂在头顶上,宽大的背影显得有几分寂寞。这个人大概在这里等了很久了,整个人都垂头丧气,好没精神。俞靖安看他这副模样,心中不知怎的有些开心。
察觉到有人走近,红衣人转过身;看见来者,两只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你回来啦。”
他站起身,抱着手靠到凉亭的柱子上,好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
俞靖安由此看见了石桌上的一只酒壶和两只酒盏。他在红衣人原先坐着的位置坐下,叹息道:“不得不回来。”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红衣人坚定地说。
“哈?看我在皇城里卑躬屈膝这么多年也没跪出个结果来,你就这么高兴?”
“不,因为我知道,就算你的腿跪了,你的骨头也不会跪。”红衣男人笑了,一屁股坐到石桌上,“若是你连骨头也跪了,又怎会回来?”
“你把我想的太好了,我只后悔我的骨头没跪。”俞靖安说。他若连骨头也一起跪了,也不会惹得龙颜大怒,亲手断送了自己寒窗苦读十余年换来的大好前程。
红衣男人一手撑着石桌,倾身向前,与俞靖安四目相对:“你才不后悔。”
两人对视了片刻。最终这凝固的空气以俞靖安一声轻笑告终。
青衣书生抬手为自己倒酒,酒壶却空空如也,半滴都倒不出来。
“酒呢?萧鸿飞,说好给我接风,你就拿这糊弄我?”
萧鸿飞无赖地一摆手,理直气壮地说:“这不等你出钱买酒吗?我一个穷当兵的,身上连半文钱也没有。”
“连酒钱都要借我的?”
“岂止酒钱,连我手下儿郎们未来三年的饭钱都得找你要。”
俞靖安似是听出来了萧鸿飞的弦外之音:“哦?听这意思,你是要留我给你那支破烂队伍当军师?”
“诶,别这么说嘛,有了你,我们就不是什么破烂队伍了。”
俞靖安哂笑:“你可知有人许我高官厚禄,良田百亩——”
萧鸿飞起身伸了个懒腰,一边踱步,一边听着那依然满身骄傲的书生朋友絮叨。
“——你一个连酒钱都出不起的泥腿子,想留当朝探花郎给你当军师......拿什么留?”
“拿一个不再让你跪着求生的世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