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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是兄妹之长,父亲寄予厚望,给大哥取名为忠,字为贤臣,义为尊上敬老,效古仿贤,忠良贤明。祖父与父亲对大哥疼爱有加,尤其祖父隔辈疼爱,对长孙百般呵护,处处上心,因为老人知道,长孙乃今后兄弟姐妹的领率,是弟弟妹妹的护身,更是父亲的臂膀。大哥长大了,父亲的家庭压力就会少一份。父亲将期望倾注在大哥身上,经常给大哥讲些贤臣良将,忠孝帝君,发扬光大的故事。
在我记忆里,对大哥的记忆是考上王判镇高中开始,从推算看,大约是1975年。那个时代,在农村能考上高中的寥寥无几,四外两乡就大哥和邻居两个人。大哥学习成绩优异,字又写的好,在学校还负责出墙报,每次上学来回路上,别人看了都连连称赞,羡慕无比,我们也将大哥当作全家的骄傲。以后多少年祖父说起来,满脸自豪,山羊胡还在嘴角上一翘一翘。我一个小孩子,虽然什么都不懂,看到大人高兴,也跟着蹦蹦跳跳。家里养了一条狗,黑白花的,听母亲说,弟弟出生时要的这条小狗,耳朵直直的,尾巴卷卷的,非常通人性。在家里,都是大哥喂养它。大哥也经常带它去看家护院,看护庄家瓜果。狗好像没有名字,善于追逐,见到兔子绝对没跑。自从大哥去王判镇上高中后,狗懂事儿似的,一到星期六就跑到周家桥东头接大哥。大哥背着窝头走的时候,狗又恋恋不舍的送到桥东头。
有时候,到了周六,我就跟着狗一块接大哥,走到村南头东韩口地里时,我便停下,狗则还要多跑出二三十米,望望我,然后蹲在那儿等。大约快到傍晚的光景,狗突然忽地跑将起来,仔细一看,极远处有两个小小的人影晃动,等过了好大一阵,大哥带着狗才高高兴兴的回来。
大哥学习很用功,星期六回来时也不忘学习,大人忙了一天,晚上都歇了。大哥和我在伙屋里,将煤油灯放在炕台子上,一遍遍背着“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我一点也听不懂,不明白“专政——专政”是啥意思,只是深深的记住了“zhuanzheng“这个音。
不知过了多久,大哥回家了,这段记忆有些模糊,也不知回来后大哥忙什么去了。有一天玩累了回到家拿窝头吃,听到父亲对祖父说,大哥考大学须通过选拔,学校里排名挺靠前,满有希望能选上去,后来却不知什么原因,大哥同邻居家的同伴都回家了。等长大一些后,方听村里的人议论,现在考学哪有那么容易,选拔上去的都是当官的孩子,老百姓的孩子该干啥还回地里干啥。断续记忆中,大哥回家后就成了劳力,参加队里的生产劳动,不是夏天到地里看棒子,就是秋天到地里看花生。再后来能记忆起来的就是大哥在北屋的东墙上贴了一张用蓝笔自己画的E字视力表,将上学时盛萝卜咸菜用的黄玻璃瓶上的黑塑料盖拧下来,盖在眼上不停的练视力。有时还让我拿个折断的小树枝,教我如何帮他指认上面的一个个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