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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城不寐(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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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幺鸡山李家村长大,人唤阿丑。
  我本名单字箴,字作孤城,阿娘曾跟我讲唤我阿丑是李秀才之意。
  她说当我还是襁褓,村里的人就稀奇的谈论,阿娘自身并不是个美人却生下来了个如此好看的女娃。
  听说当年我阿娘在生我时,李秀才正经半途,且鲜少的站在我家篱笆墙外与村里的老人们唠起嗑来。一直等到屋子里传出我惊天动地的哭声时,接生的老妈子就将我抱出去,听当年在场的老人说,当时李秀才看着我的面色凝重,后来就道:“这女娃易早夭,以后便叫她阿丑!”
  因为李秀才在村里的威信实在是高,所以后来阿娘得知后,也不敢不听。但也总是觉得唤我一个女娃作阿丑实属不应,于是便将它做了我的小名。
  在此之前,我曾无数次因此事感谢过阿娘。
  李秀才,名瞰,字玉帛,是李家村的一位十分传奇的人物。
  据说他十四岁考了秀才,十六岁为远离仕途归隐幺鸡山,去时是有志的少年郎,回来时是精通奇门遁甲占卜之术的俊俏男儿郎。李秀才今虽不惑,可不得不承认身上多了的仙风道骨之气。
  我幼时便对琴棋书画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可是家中穷困,无从供给。
  当然,我们一家人都没料到李秀才在我金钗之年收我为徒,琴棋书画奇门遁甲都倾囊相授。
  于是后来我也成了村民口中才貌双全的谦家姑娘。
  说到这里,我觉得我应该提一下我素未谋面的父亲。
  我父亲名谦字君岸,年轻时上山采药摔断了腿,后来在我阿娘怀孕期间上了山跌落悬崖而死,尸骨未存,今后便是我阿娘将我拉扯到大,阿娘因我而不愿再婚,所以从小到大,我身边唯一一个亲人便是阿娘。
  先前我并不信这个世界上有鬼怪之说,但自从拜了李秀才为师后,我才知道,在我眼中的这些无稽之谈尽是事实。
  我及笄那年,便一直做着一场连续的梦,让我尤为清晰的梦境之一,是我被困在起火的房间里,毒火燎焰,门外的求救声此起彼伏而我却站在原地不能动弹。火舌舔舐着我的裙摆,可我却不慌不忙的向前走了两步宛若一个木偶一般。
  梦境的最后,便是我一声嘶吼传入我耳中:
  “折烟!!”
  每回忆到这吼声,我都是内心一阵酸涩。
  折烟是谁,我曾问过李秀才。但是每一次李秀才都会答我,这不过是我的梦魇。
  后来,直到我与他相逢的几年后,我才知李瞰的真正意图。
  仍是及笄那年,天降红雨,李秀才突然让我随他上山,我问他何故,他未语,只说是要事让我随他去一趟。
  我只好颔首带着锄头与他一并上山。
  顶着天上降着莫名的红雨,我已经浑身淋透,我一手拿着锄头插进深深地泥地里,一边开口对他说:“若是泥石流来了怎么办?”
  李秀才虽擦了一把脸,但我还是看得到他脸上深深地褶皱里卡了泥,他提高了声音说:“不论如何也要上去!”
  我蹙了眉头,什么也不想再说,只是沉默的跟着他。
  雨下的越来越大,这雨的颜色也愈发的红。突然我听到了不对劲的声音。
  完了,真的是泥石流!
  “师傅,快走!真的是泥石流!”我立即几步上前扯着他也同样湿透的衣袖大吼道。
  李秀才闻声却定在了那里,猛的回头,他并没有如我所料的随我离去,而是用空出来的左手将袖子里的一个玉佩塞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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