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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闻惊山泣海降百兽，谁见白发人送黑发人。”沈小发轻声重复了一遍。“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赵先生不让我说。”
沈小发没有说话。他想起自己当时斩钉截铁地说不喝玃如血的时候，赵予独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如果他喝了玃如血，赵予独明明可以省去不少麻烦。现在想来，赵予独是何等的包容，他自己又是何等的任性。
不知过了多久，“麻袋”终于被人从外面划开。救世主赵神仙的脸出现在两人面前。两人爬出“麻袋”在焰火珠的光下，这才看清了“麻袋”的样子——一个巨大的蝉蜕。沈小发顿时觉得头皮发麻。何用见到赵予独后就一直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向他坦白自己已经把玃如血的事情告诉了沈小发，所以整个人变的有点怪。赵予独是何等的明察秋毫，一眼就看出了何用的不对劲，问：“何用，你有话要对我说？”
何用支支吾吾地半天也没说出一个整儿字。沈小发立刻挡在两人中间，说：“赵神仙，象牙死了。”
赵予独看了一眼何用怀里的象牙，流露出一丝怜悯的神色，说：“我知道。”
沈小发本来以为赵予独肯定要大骂自己一顿。如果他听了赵予独的话，乖乖地呆在那个林子里，象牙就不会死了。可是赵予独却什么也没有说。
“如果……”沈小发低着头喃喃地说。
“沈小发，须弥山上下十六万八千由旬，什么都有，唯独没有‘如果。既然做了选择，就不要后悔，只需要承担后果。”赵予独平静地说。
沈小发看着赵予独那美得不像话的侧脸，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似曾相识，恍如隔世。
“抱好象牙，我们先离开这里。”赵予独又道。
沈小发和何用是被关在诊所最里那间屋子的隔壁。三个人本想静悄悄地逃走，谁知道一出门竟与孙继生打了个照面。孙继生惊叫道：“沈大夫，你不是死了吗？”
沈小发条件反射地回怼道：“你才死了呢！你全家……”家字没说完，一眼瞄到孙继生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他没见过的女人。那个女人一直躲在孙继生的身后，只露出一双怯生生的眼睛来。
“吕神医说你淹死在那个水塘里了。”
沈小发想这大概是那天吕两口把他送到树林后告诉这些村民的话。他没有理会，指了指孙继生身后的女人，问：“这是你老婆？跟之前见到那位不大一样啊。”
孙继生看了那个女人，又看了看沈小发，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沈小发瞬间了然。
沈小发原本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再多管闲事。本来子系村和吕两口之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和他无关。他已经把象牙搭进去了，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可他看见那个怯怯的年轻女孩又心软了。“我如果跟你说这个吕神医是个怪物！他会在这个女孩的肚子里放一只虫子。他今天白天的时候很可能已经放了一个在另一个女人的肚子里了。你信不信？”
孙继生想了会儿，问：“你说孙十六的老婆？”
“哦，原来他叫孙十六。我本来想救他老婆来着，没救成。”
孙继生明显不信沈小发的话，拉着身后的女人往后退了两步。与此同时，一个声音从沈小发，赵予独和何用的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