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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红楼梦》多有故意将性别刻板印象颠倒来讲的倾向。比如,借刘姥姥之口评论宝玉的卧室:“这是那个小姐的绣房,这样精致?我就像到了天宫里的一样。”评价黛玉的卧室时却成了:“刘姥姥因见窗下案上设着笔砚,又见书架上磊着满满的书,刘姥姥道:‘这必定是那位哥儿的书房了。’‘这那像个小姐的绣房,竟比那上等的书房还好。’”尽管《红楼梦》两位主角同样是才情不俗、才智卓绝,但曹雪芹却故意用戏谑的说辞,更突出渲染了宝玉不愿读书、黛玉更爱读书,以彰显两位主角对性别身份的逆反。
《红楼梦》又多次称男性为“须眉浊物”,并说“女儿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尽管以现代的性别平等的观念看来,“水”这一譬喻,仍带有了将女性形象认定为柔顺、纯贞的刻板印象。但放在古代背景下,却也是对女性价值的承认和肯定。
又如,湘云有一次向丫鬟科普什么是阴阳,举了许多自然界中的例子,却唯独不提人类的性别,反而这样说“翠缕道:‘姑娘是阳,我就是阴。’‘人规矩主子为阳,奴才为阴。’”尽管这里是把主奴的尊卑次序搬了出来,却破天荒地将身为女子的湘云称为了“阳”。
但在《红楼梦》中,主人对丫鬟的态度还算温和的。比如第四十四回,贾琏、凤姐一起向平儿赔不是。如果放在当代宅斗文里,主人犯了多大的过错都不会向奴才道歉,可见今人宅斗网文竟比古人写的《红楼梦》还更强调尊卑次序。还有,第三十八回,凤姐拿纳小妾的事调笑鸳鸯,鸳鸯就讥讽道:“这也是作奶奶说出来的话”,平儿也因此气恼,“抹了他主子一脸的螃蟹黄子。”又如第三十四回,薛蟠也是拿婚姻之事调笑薛宝钗,薛姨妈就令薛蟠赔不是。尽管《红楼梦》这两处为女儿说话,都是出于保护女子的贞名,但却出现了主人让位于奴婢、男人让位于女人的尊卑逆转。但《红楼梦》另一处维护女性权益时,却又是将主仆次序置于家长制之上。在第五十八回,芳官的干娘打骂芳官,麝月于是斥责芳官干娘:“谁在主子屋里教导过女儿的?便是你的亲女儿,既分了房,有了主子,自有主子打得骂得。”这几处为女孩辩护的事例,使得《红楼梦》在整体价值取向上,家长制、男尊女卑、主仆等级之间没有了固定的优先级,但唯一的标准却是爱护女孩子。这其实也可以看出,虽说《红楼梦》尽可能地主张爱护女性,但还是需要站在封建基础上,用其中一套封建尊卑次序反对另一套尊卑等级制。
还有人会觉得,《红楼梦》同样多有封建思想,但那些却不敢列出来批判了。因曹雪芹生在古代,所以拥有一定程度的平等意识已经难得可贵。但今人若有一点封建残余,那恰恰是不可容忍的。
——首次发表于2022年10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