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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从我高中毕业开始,网上经常有抑郁症相关的新闻,一开始的几条热度很高,后来各种高校的抑郁症相关的新闻越来越多,有点见惯不怪了。还有不少是发生在校内的,不论是我本科还是现在读研,都听到过几次哪个楼又有人寻短见之类的,也许有些是捕风捉影的,但也有不少是真事。
以前一直难以理解为什么会有抑郁症的人,甚至是各种精神相关、心理健康相关的问题我都难以理解。但最近两年我对相关话题终于能够感同身受了。
最先让我恍然的是焦虑感。焦虑感这个词让我从完全不理解心理健康问题到突然理解了一些心理健康问题。相信有不少人已经发现抑郁症等心理健康问题往往多发于更高学历的人群中,分析其中原因,可以从焦虑开始讲起。
不知是否有很多高学历的人士在某些瞬间有这样一个困惑:为什么那些学历比我低很多的同学朋友一天天的活得那么潇洒,我却天天担惊受怕累死累活?自问自答,答案无非围绕如下几点:1他们学历虽然低,但家底深厚,日后衣食无忧;2我们只看到他们生活潇洒的一面,但生活中的苦难我们并没有看到;3他们当前的潇洒会导致以后的无法潇洒,无法找到轻松而高薪的工作
细究下来,这三点其实都站不住脚。上述的第一点显然不具有普遍性;第二点,同样立足不稳,事实上他们的长期精神压力确实不大;第三点确实有些道理,但潇洒其实在于精神上,而非物质上,是否有可能有大量的大专生能够过着没多大压力的生活直至退休而清北学生却天天生活在压力里呢?我认为是的。
所以对于“低学历是否有着低压力”这个问题,我认为一定程度上是的。
但是原因何在?我认为根源在于延迟满足带来的习惯性焦虑。
最近跟高中同学杨云龙交流的比较频繁,他其实是最具有这种焦虑特点的,也是我写这篇的原因之一。如果说焦虑是学霸的普遍特点,那么他就是这种特点的代名词。他的成绩和能力无需多言了,在我认识的所有人里无疑可以排进前三,说是第一也没有问题。但他也同时是我见过的最频繁焦虑的人,可以为任何事情焦虑,为当下焦虑、为未来焦虑、为小事焦虑、为不存在的问题焦虑、为已经确定录取的offer焦虑……
如果将我和他对比,一些问题便能浮现了。首先对比一下智力水平,我认为在大部分方面我不弱或者略弱与他,有些方面甚至略强,但专注于学习和工作的效率我远不及他,这是他与我现在能够有如此大能力差距的根本原因之一。我们其实都属于会焦虑的人,但我的焦虑其实跟我某些强迫症类似,是对一些情况的不安,而我低劣的效率和尚可的状况往往导致我焦虑过后又无所作为,本科四年大概就是隔一阵子焦虑一回,学习几分钟之后又打游戏去了(不过我发现即使是这种每个月学习几分钟的效率,其实也高于不少人,本科摆烂的人确实多hh)而他的焦虑使他几乎从没有过多的娱乐活动,一有时间就投入到学习中。我总有一种感觉,在这样的一种风气(所有人都说自己好菜,自己考得好差)下,大家都是说着玩玩,而他则在一次次的重复中说得自己都信了,以至于焦虑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
讲到这里,回到“低学历意味着低压力”的问题,一个论点已经浮现:低学历其实是低压力的结果,而非原因。当然我认为高考成绩主要还是看天赋,不过跟这种压力、焦虑感从而导致的效率关系也不小。
焦虑和精神内耗其实已经很接近了,像我这种焦虑却又因为懒和迷茫而一直没什么进步的情况,可以说是很好地诠释了精神内耗这个词。
最近因为一些极其恶心的事情、精神内耗尤其严重,好在我认为我本身的性格不至于发展到抑郁症的地步,不过我现在已经越来越能理解抑郁症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其实很容易计算,要在一个二线城市生存,其实压力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许多压力是自己加给自己的,还有许多压力则是至亲之人互相给予的,如果说让所有人都放下负担轻松地生活,这是一句无法实现的空话,但我或许真的有办法阻止自己的精神内耗。
减少焦虑和精神内耗,还能造福于他人。一方面是当杨云龙这样的大神不那么强,对比起来我也就没那么焦虑了,而更重要的是另一方面:
其实有许多人有着像杨云龙一样的恐怖效率,和杨云龙不同的是他们将这种效率用于内卷。我见过几个这样的人,从消费水平可以看出他们的家境比我好太多,甚至是杨云龙这种级别的打工人打工几十年都难以赶超的,而他们却干出了从大一开始每天早上六点起来复(学)习考研这种事。更可怕的是,他们都还以此为荣。
这种人使我咬牙切齿,我常常在想,我如果能有这种人一样家里那么有钱,我完全可以没有任何焦虑,现在就退学,找个舒服的工作躺平,每天到处玩玩。
然后又转念一想,其实即使是我这种生活,也是令许多人羡慕的,这样想来,一些烦心事也就没那么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