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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坐高位的老者，身上有股上位者长期累积下来的威严，一双精目凌厉汹汹，看向少女时释放祥和。
徐老朝她招手，和蔼可亲的模样有种无愧上身的既视感，屠涂徒打寒颤。
“丫头，到徐爷爷身边来，跟徐爷爷讲讲如何到手这法器。”
查升有意阻止屠涂和旗山攀扯，老宗主却不好敷衍，从阿涂小侄到丫头的称呼转变，可见上了心。
梵钟这个饵香，勾馋假和尚。
心中展开盘算，她寻思下一步对应。
刚要起身，下方弟子席骚动。
一对男女突然撕咬起来，鲜血喷溅，陆续有人发作，同样见人就咬，吓坏了众弟子。
高台长老立即出手控制局面。
然而，突变一瞬间的事。
进入弟子席的灰袍道长忽然调转方向，不仅破开两方结界，且朝其他长老发动攻击。
老宗主见状，催动灵府想要施展定身术，却呕出一大口黑血，血中郝然蜉蝣物蠕动，有眼力劲儿的识出这是蛊，却不知何时中招。
蛊不要人命，但很难拔除。
总之，徐老宗主是瘫了，一时半会儿指望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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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殿大乱，有一人泰定自若。
银发男即便戴着面具，似有若无的目光也叫她难以忽视。
这个时候的他存在感极强，偏他的气质厌世且丧，蜷缩在座椅与周遭格格不入，对巨变视若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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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昧殿已封锁，所有人红色警戒。
殿内弟子染瘟，预判异化一级，分场所隔离，无症状者开启蓝光防护，进到二殿。
大家抓紧撤离。”
蓝色的光圈笼罩整座大殿，另一名灰袍道士置身光晕中心，发号施令。
乃旗山右长老，李白庚。
他先是压制住神志不清的瘟道人，临危不乱开启灵识频道，群聊所有人。
又一道紫韵光圈射出，将咬伤的长老捆绑。
李白庚指挥大队伍有条不紊安顿，不忘安抚外来者。
“诸位随我等升阶，二殿有完善的治愈系统，自动识瘟，暂可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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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涂随指引进入二殿，兀然回过神，暗叫不妙。
她的盟友哥还在一楼，那厮没多少修为，可别着了道。
君山上，胖道人塞了张纸条。
循纸条她找到胡非，一位名字草率，个性也粗率的潦草青年，不需要过多交涉便应承她的请求。
她让胡非伺机在弟子席燃蛊香。
那蛊，经她血液喂养，按比例调制分量可激发狂性。
作为封印鸿蒙之力的阵眼，阴胎体质吸纳过多黑气，虽携带异化因子，体内满毒。
君山放归的玄门弟子，九层沾染黑气，经山门灵泽灌溉堪堪恢复修为，未必彻底拔除狂性。
以蛊香诱导异化，说她投毒，实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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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愈系的弟子出列，秩序安排全员进入瘟箱探测异化系数，若发现皮下组织青斑直接传送绝缘域隔离。”
紧急分配好任务，李白庚另起话头，“可有人随我下去救治异化者。”
话音刚落，屠涂忙举手，“我去。”
众人视线投向首位响应者，静了一瞬，质问声渐大。
“妖女，是不是你投毒？”
“定是这妖女祸害我旗山。”窃窃指责。
“对，肯定是你，君山之后辗转旗山，你这妖女害人不浅。”高声质疑。
她……
无言以对。
这些人猜的蛮准。
君山导火索，必然星星燎原，何止旗山，不久之后整个昭化都要沦陷。
而她谋划着现场摇毒，只是还没来得及实施就有人带一身瘟出现。
“大难当前，尔不竭力，反猜忌指责，庸至此，旗山无教。”
李白庚是个瘦老汉，憋着气字正腔圆数落，把指摘她投毒的弟子臊红了脸，厮们纷纷低下头，尽显惭愧。
替她出头，倒是稀奇。
屠涂巴眨眼睛，兴致勃勃化身路人甲，暗暗在心里呐喊点赞。
右长老威武。
右长老正义。
对比左老自瘟情发生，左右老宗主身侧嘘寒问暖，无暇顾及山门弟子安危，右长老李白庚着实负责任。
此前疑过旗山在尧娘一事的立场做派，而今不得不重醒评估。
这世道，确有人心肮脏卑鄙。
但在暖阳之下，也有良心向光生长。
祸不累及宗门，又岂能一概而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