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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男人的手盖住塑料杯口，手背往旁边一挪，原先塑料杯下面的一整块白色桌布空了出来。
牛肉丸，叉烧包，马拉糕依次摆上桌布，冒热气。
早茶时段，热闹嘈杂。
蒋斯举起茶壶，一边给对面倒茶，一边客气招呼：
“先吃，吃了再说！”
对面的茶杯满了大半杯，茶水面上飘了些散开的透明菊花花瓣。
茶杯旁边，食指敲敲桌面（广东人向给自己倒茶的人表示谢谢）。
黑色美甲的食指敲敲桌面。
黑色圆桌，玻璃一样光滑发亮。
六人围坐一圈。
敲桌面的是阮彩。
阮闲犯困，眼皮子快合上的瞬间，突然努力张开，但过了几秒，还是抵挡不住困意，又闭上了眼睛，嘴巴自然鼓出来，睡相很不好看。
阮彩躺在旋转椅里，盯着身旁阮闲的睡相，鄙视地翻个白眼，敲桌面的手突然举高：
“我有话要说！”
四双目光朝她飞了过来。
六人都穿黑色，在一间方形房间里，房间是蓝灰色地毯。角落有一个座钟，显示八点多。座钟不远处有两扇窗户打开着，蓝天白云下，清楚看到市中心一栋栋高楼大厦的天台，远一点就是江面，晴天照射下表面波光粼粼，再过去就是很远很黯淡的江对面风景。有一艘渡轮驶向江对面。
阮政的脸涨红。
“你要说什么？”阮橙压制住发火的口气，音调低。
坐在阮橙阮彩中间的阮红，坐立不安，也有点不耐烦。
阮谦目光垂下，不想参与，顺便看一眼旁边睡得傻傻的阮闲，轻轻叹气，然后干脆看地面。
“这些！”
阮彩指着桌面中间。
桌面中间是围棋黑子白绳，因为黑色跟桌面同色，再加上桌面有些发亮，黑色白色都好像被隐去，不容易辨别出是什么东西。
“这是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为什么把我们也拉扯进来？”
阮彩理直气壮地讲完，分别看了阮橙阮政一眼。
阮谦抬眼，眼神赞同。
阮闲好像被吵醒了，打呼噜出不来气地闷闷嗯哼哼两声，抬头，调整一下上半身姿势让自己舒服些，张一下眼又闭上，头又渐渐低了下去。
阮红扫一眼对面的阮闲，恨铁不成钢地收紧眉头。
僵局。
阮橙气地眼睛都变红了，但出于仪态要求不能破口大骂。她扫一圈，发现没人支持自己，只能憋着，嘴巴张开些吸气吐气。
“我什么都不知道。”阮政终于讲话，气定神闲，点菜一样随意。
阮彩觉得无聊地打个呵欠，背部靠在椅子上，双手叠在胸前，似乎决定不再参与讨论。
“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跟苏会长解释。毕竟合同说得很清楚，22岁以下的不让进，发现马上停业。”阮红慢慢提出自己的意见。
“我已经在联系了。”阮政马上回答，看阮红的时候，眼神吐露出一丝反感，很不喜欢自己被教导。
阮谦注意阮政的不爽，觉得有趣，半找事半认真地说：
“嗯，苏会长最讨厌坏他规矩的，说不定联系他他也不理你，最好直接去他办公室等着。”
“苏会长的孙女是不是跟樊画一个班？”
阮闲的声音冷不丁地讲梦话一样冒出来，所有人都吓一跳，往他那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