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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6月,公司机构再次改革。我们单位被合并成立物流部,科室全部整合,原车间整合为两个,一个为配送作业区,一个为保管作业区。前者主要负责货物的装卸和向用户送货,形象的说就是快递员,全作业区几乎都是男同志。后者主要对来货进行保管、验收、发货、账务处理,全作业区几乎都是女同志。同时员工进行20%的分流,向新的扩建产业输送。员工还可以选择息岗(息岗:员工与单位保留人事关系,不在上岗,每月发几百元生活费。)劳务工全部清除。我负责保管作业区。
这次改革力度空前,问题已经从“谁动了我的奶酪”变成了“你的奶酪还要不要”。一时间职工议论纷纷,人心惶惶。留下来就必须以一当二,走出去又担心新的岗位不好、适应不了。作业区一样面临职工大幅减员、劳务解除后业务承接两大难题。过渡期一个月,方案、措施必须马上出台。
“留就必须留骨干。”方案就此应运而生。选择权交给班组职工,班长负责组织,作业区到场监督。由班组职工自己投票,对全班员工的综合能力从高到低排出序位。最后累计序位总数,按照总数从低到高录用。方案经作业区职代会讨论表决,全票通过。
班长组织班组会,员工拿着名单,本着对未来团队负责的态度,在充分评估每一个员工的业务能力、敬业精神、合作能力、公共事务的热心度后,很理智的排出了序位。班长当场组织开票计数,当场公布累计序位总数。被分流的员工虽然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嘴里嘟囔几句,但还是接受这个结果,没有一人到作业区理论、吵闹。
接下来就是消化劳务解除后的工作。保管作业区解除劳务36人,主要是门岗值守。这个工作大伙看起来很轻松,关键是24小时作业,一班三倒,很是耗人。门岗又都在主厂区外。实在没有好的办法,按班组人数实行门岗点承包。班组员工轮流值守。白天还行,到了深夜,女同志一听到风吹草动、鼠窜犬吠,吓得直打哆嗦,把门关的死死的,门后再撑一张凳子。有的职工晚上直接把爱人叫来一起值守。晚上库房人迹罕见,值守员工更是成了蚊子不可多得的食材。有一个女员工被蚊子咬的脸上、腿上、手臂上全是红胞,抓出的一道又一道血痕很是叫人心酸,严重过敏住院三天。
如果说我们作业区打的是保卫战,那配送作业区打的就是攻坚战了。单说员工取代劳务纯碱装卸车一项工作,就把大家难住了。纯碱大家都不陌生,粘在皮肤上一沾水就会烧伤皮肤。产品都是火车罐车运输到库房,(罐车与我们坐的客运车相似,侧面开门)100斤一袋,60吨一个车皮。车皮里面堆得密密麻麻。卸车全靠人工一袋一袋从车皮中掏出来,然后人工搬运到库房,一垛一垛堆码好,最远区域上百米。发货又得一袋一袋搬上汽车,配送到用户。1年365天工作从不间断。夏天坐在办公室吹着空调都热,更何况在空间狭小、透风不畅的车皮内进行体力作业。全作业区挑选出来的30名壮汉现场一看心里发怵、很是抵触。
但现场保产是责任,更是使命,决不能退缩。作业长来不及多想,带着管理人员来到现场,二话不说,打开车门,第一个开始搬包。接着管理人员有的两人抬,有的一人扛。尽管搬得很吃力、动作也不是很协调,但那场景的确打动了现场所有的人。“兄弟们,我们是精挑出来的男神,决不能拉稀摆带。”纯碱班的30名职工纷纷加入了战斗。
第一天参战人员40多人,到晚上11点,终于完成两个车皮的卸车任务。写到这里,我不得不为农民工朋友点赞几笔。这一天的卸车工作就是以前10位劳务工3--4个小时左右的工作量。在以前他们显得是那样的微不足道,但此刻我们深刻的意识到他们确是祖国建设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
效率太低,卸完车根本就满足不了装车配送任务。作业长、管理员、班长、员工齐聚现场。大家提建议,想对策。“车皮内堆垛中部取包,不仅费力,还容易垮塌,影响安全,也影响作业效率。”“两人抬占位置、还没有效率,还是一人背扛最好。”“作业需要排班次,一小时一换,免得中暑。”“库房内人工搬运距离太长,耗人耗体力。”“如车皮内外能实现叉车作业,可以提高不少效率。”大伙说完就对第一条进行现场规范,对第二条进行动作操练,第三条当班执行。最后两条申请装备解决。
职工一小时一换班,回到办公室,拿起茶缸,仰起头,哗哗哗的一大缸浓茶就倒进了肚里。背靠在长条椅上,头枕着墙,眼睛眯着,任凭蚊子叮咬,我却依然不动。晚上回到家,站在喷淋头下,咬着牙,忍着纯碱的灼伤,来一个痛快的冲凉。卧在沙发上,夫人一手在背上涂抹着药膏,一手抹着眼泪。一会只见周公走来,微笑着竖起大拇指说:“你们都是好样的。”
一个月后,30名员工体重都降了10多斤。但没有一个人退缩。背部、肩部、手臂新长出的粉红嫩肉渐渐变白。车厢内员工背靠堆垛、双手过肩、抬起双臂、五指向后紧抓纯碱袋、双腿绷直、双肩用力前倾、双手用力一拽,100斤纯碱就托在了肩上。整套动作干净利落。作业效率显著提升。8小时内完成120吨纯碱的装车、卸车目标达成。
3个月后,设备室、作业区一起设计的可以装1吨纯碱的专用托盘开始投入试用,用叉车取代部分人力搬运的梦想逐步变为现实。
这一年母亲在老家住院做了甲状腺切除手术,我没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