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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云仙携着一身寒气,扑过来一把拥住她的肩头,高兴地说:“佩秋,你猜我今儿个遇见谁了?”
佩秋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不动声色地将他拉开一段距离,又叫来小厮准备醒酒汤。
王云仙身体软绵绵,倚门看她为自己张罗,烛火下那身影清条板正,笼着柔和的光晕,于是他的心便如饮了蜜般甜滋滋的。
他不由自主地靠近她:“佩秋,你快问我见了谁。”
佩秋只觉好笑,平日这种时候,他早就忍不住自说自话了。今儿倒是稀奇,还同她卖起关子,于是配合地问道:“是谁呀?”
“你定然想不到那人的身份,是安十九呀!咱们鼎鼎大名的督陶官大人呀!”
佩秋倒水的动作突然顿住。
王云仙像鸟儿一样在屋里飞来飞去,不住地同她分享下午的情形。
“原本约了几个好友去码头看新来的马,谁知那竟是北地的蛮夷,因徐稚柳给他办了官帖,特地千里迢迢运来名马以作感谢。我瞧着那马通体血红,膘肥体壮,可不就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吗?以前没见过,想上去看个新奇,谁知竟被那蛮夷赶了出来!他竟不认识小爷我是谁!”
说到这儿,他有几分掉了面儿的委屈,拖着凳子巴巴地坐到她面前寻安慰。
“你不知道,当时码头好多人,都看着我笑,丢死人了。小爷我何曾受过这种窝囊气?当下撩起袖子,要给他一番教训,谁知就在这时……”
他话锋一转,凑到佩秋面前,盯着她光洁的脸,鸦羽扑闪扑闪,“安大人出现了!”
王云仙说,安十九认出了他,不仅为他化解了尴尬,还承诺送他一匹马。
比徐稚柳的马好一千倍的马。
他当场乐傻了。
“想我王云仙,三岁跑遍镇上东西南北,何人不知小爷我?只这乡巴佬没见过世面!”
佩秋看他眉飞色舞地描述着当时情形,在JDZ船运发达的渡头,有着许许多多以瓷为营生的行帮、船户和脚夫们。
他们忙中偷闲,将目光齐齐转向那匹从中原腹地跋涉而来的汗血宝马。
光看那匹马,已是少见的稀罕玩意,更稀罕的是,围在马儿近前的竟是如日中天的督陶官大人和祖上就是死对头的两大民窑少东家。
这可不热闹了吗?
王云仙才名不显,却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徐稚柳不消说了,这匹珍贵的宝马千里奔袭,为他而来。而安十九呢,太监威名在外,叫人闻声便为之一颤。
他们三人聚首一处,随便说些什么都会惹人注目,何况王云仙那咋咋呼呼的嗓子,一听就是惹了事。
恐怕今日之后,茶馆又有新本子听了。
光是这样听着,佩秋仿佛能想象出那是怎样一幅画面,所谓“陶舍重重依岸开,舟帆日日蔽江来”,今日如若不是他们,如若只有那匹马,掩映在JDZ发达船运的背后,将是天下第一窑口的自矜与自傲。
可惜,事与愿违。
她知道徐稚柳今日会去码头谈事情,兴许在路上他还买了糖葫芦。
可是,安十九为什么也会出现在此?是巧合吗?
如若只是巧合,向来眼高于顶的太监,为什么偏偏在今日,对从没放在眼里的王云仙正眼相看?
她不信天底下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所谓巧合,大多有人刻意为之,于是她问道:“你与安十九素无往来,他为什么突然送你宝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