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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稚柳讶异,徐夫人笑而不语,让他且走着瞧。
一时说起阿南的学业,母子俩都颇为头疼。
村上有个私塾,先生学问不高,不过为稚童开蒙已绰绰有余。偶尔徐稚柳会与先生传信,了解阿南的近况,先生总是一笔三转,叹息连连。
十多岁的小子,至今还和四五岁的娃娃们一起开蒙,要么脑袋不开窍,要么不是读书的那块料。
徐稚柳知道,阿南两者皆不是,他聪慧异常,更甚于自己,只是不知,他为何不肯学习。
因下想着,这次一定要和他好好聊聊,切不能似以往那般总觉得他年纪尚幼,自己又未尽兄长之责,便不忍心相逼。
徐夫人却是摇头:“阿南这性子,恐怕不是你随便说两句就能行的。”
往常她说的还少吗?阿南何曾真正放在心上。
她知道阿南这些年,其实一直很想念徐稚柳。他们父亲早年受辱而亡,彼时徐稚柳已是半大小子,阿南虽小,也能感受到家中突逢变故。
后来家境穷困以至徐稚柳不得不放弃学业,投向远亲,从那之后阿南就常常站在山头,遥望JDZ的方向。
或许父亲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亦或兄长的远走让他心慌,他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惊惧,似乎在小小年纪,就要顶起家里一片天。
徐夫人说:“别看我们孤儿寡母的,有阿南在,没人敢欺负我。就瞧着他每天上山下河的,不知忙些什么,我问他,他也不说,但我觉得,他心中应是有章程的。”
说到底,这事儿还得交给徐稚柳去办。
兄弟俩敞开心扉好好聊一聊,也许心结就解开了。
徐夫人又叮嘱:“阿南这孩子心思细腻敏感,你说话且温和些。”
徐稚柳说好,想到这些年只阿南一人撑着家里,心间已隐隐泛酸。
谁知等到一更天,阿南还没回来。徐稚柳要出去找他,叫徐夫人拦住了。徐夫人说:“再给他点时间吧。”
徐稚柳往常在湖田窑也算雷厉风行,只每每回到家面对母亲和弟弟,浑似没了外头的厉害,任凭他们主张,好似莫可奈何。
母子俩围着炭盆守岁,外头间或有爆竹声响起。
忽然地,徐夫人提起阿鹞:“阿鹞过了年就满十六了吧?”
徐稚柳应了声。
徐夫人黑茫茫的视线里残存着微光,那微光泛黄,隐隐勾勒出徐稚柳的侧脸。
他下巴瘦削,脸部轮廓清癯却不失刚硬,不说话时略显清冷淡薄,多年在窑口的历练更让他平添一份威严。
可他本不是锋利的人,于是那威严就悄然藏于皮囊下了。
徐夫人微微叹气:“这婚事也不能一拖再拖,切莫耽误了人家好姑娘。阿谦,你同我说句实话,到底如何打算?”
徐稚柳久而沉默,后听院中传来响动,忙起身去看,末了不忘回道:“母亲,此生父仇不报,我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