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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敢呢?怎么敢以此单薄之躯,对抗安十九那样有权有势的京官?
他不怕死吗?还是说,为着那一间间窑口的苍生黎民,为着黑子和三狗,他已然顾不上自己的生死了?
他做了天大的好事,却不能对外言明。他所受的屈辱、伤害和苦痛,也只一人独尝。
她多么希望他身边能有一个人,至少有一个人,可以日日夜夜陪伴左右,知他心意,晓他苦楚,能陪他同生共死吧?
她真的、真的心疼他,心疼到甚至愿意做那墙上的灯影,如此守护着他,也好过他茕茕孑立,孑孓而行。
这般想着,她跪坐在他床榻前,眼神中的爱慕深藏不住,像是一尊虔诚的像,在守望着什么。
片刻后,她又看了眼熟睡中的他,伸手揭开被子一角。
她想看看他腰间的伤究竟如何,若不能亲眼所见,怕不会心安。思来想去,也只能趁他睡着,偷偷地看上一眼了。
谁知被子揭开,他竟然只穿着一件亵衣,胸前半敞着。
她来不及多看小腹一眼,忙又盖上被子,背过身去深深吸了口气。
这……
这……
她的脸微微发烫,确没想到徐稚柳瞧着那样瘦的人,脱了衣服竟也有肉。粗粗一瞧,也是相当结实的。
虽比不得窑厂里头那些粗汉子雄壮有力,但也和一般的男子不相上下。
转念一想,他日常除了管理窑务,也要进出窑口拉坯利坯干体力活的,不可能手无缚鸡之力。
说来说去,都怪她忧心太过,想岔了。
她还在努力做心理建设,从脑海里挥除方才惊鸿一瞥的所见,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极低的呻吟,随后是喑哑的呢喃:“水、水。”
她忙起身走到案几旁,只有一壶茶,好在是春日嫩芽沏的,不算浓茶,她试过水温后,递送到他唇边。
“水来了。”
她怕他躺着喝水会呛,托起他的后颈,将他上身稍稍抬起。
他顺畅地喝了两口,干裂的嘴唇滋润不少。
她又轻手轻脚地将他放下,仔细观察他的神色,见他应是梦中干渴,这会儿又睡了过去,心下微定,转身把茶杯送回案几上。
岂料这时又听见身后传来几声轻咳,她动作快似闪电,茶杯还没离手人就又到了床前,忙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还要喝水吗?”
见他只是咳嗽,没有清醒的迹象,她想给他顺顺气,又怕方法不对,可又不能光看着他咳嗽,当下急得转圈圈,汗珠直往下掉。
“你别咳了,我、我再去给你倒杯水,好不好?”
其实方才那杯水他没喝完,只不过她这一来一回的,水早就溅没了,只能再去倒。
谁知刚一转身,床上的人开口了:“想吃猪蹄。”
梁佩秋愣住,过了好一会儿,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不可置信地回头,就见那人睁着眼睛,正含笑看着她。
她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恨不得扑过去打他一顿。
“你方才在逗我?”
她的声音里不自觉夹杂了委屈,“你知不知道我担心死了!”
徐稚柳见她神色郑重,低声道歉:“是我的错,我只是……”
只是看她一惊一吓的样子格外可爱,便忍不住想逗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