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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烟么?”
“没了。”
“可惜,迈克特别喜欢玩烟。”
“你为什么要陪着他一起玩?就因为你们住一间?”
“想听个故事?”
“请讲。”
“我刚进监狱的时候,当然不是在这儿,见到了傻子,瘦胳膊瘦腿的年轻人,手上力气却不小,据说他在没傻之前根本使不出来这么大力。当然,说他是傻子,却又没被转到疯人院去,监狱里也没人挑他的眼,我看着他坐在食堂的角落里,拿着向看守讨来的纸和笔在写什么东西,旁边是一只硬纸鞋盒,他写了一条就撕下来塞进鞋盒里。我凑过去想看看他写了什么,他一见我就用手遮住纸头,紧张兮兮地笑着,我看他那意思不愿意给我看也就走开了。
“刚才说了,没有人找傻子的麻烦,但是对我就不一样了,我在食堂里走个几步就有伸腿来绊的,你还不能躲,你躲开了只会惹得他们更不高兴,被叫出去修理的次数也不少,直到过了一个礼拜又来了几个新人,算是把我的工作接手过去了,只有一个家伙始终看我不顺眼,那家伙两只眼睛就像鱼的眼睛看向不同的地方,只要他在场,就始终有一只眼睛盯着我的脖子。
“傻子人很好,除了忙着写自己那些纸,就喜欢四处转转,看到有人打架还上去劝。因为他力气实在太大了,劝架总是把别人弄伤,可能比他们实际打一架伤得还严重,看守拿他也没办法,不能关他禁闭,毕竟再狠心的看守也见不得他待在地洞里抹眼泪的表情——而且还把鼻涕擤得到处都是。
“时间一长明面上没有人再斗殴了,只是暗地里还是一个样,鱼眼那位隔三差五就整我一下,再看守不注意的地方添上一些暗伤。然后到了那一天,正好轮到我和鱼眼,还有个经常跟着他的大块头一起去帮看守的忙,说是帮忙,事情都是我们做,看守顶多把手插在兜里监督我们一小会儿,然后就找个背人的角落喝酒去了,也就给他们冲我踹上几脚,或者把烟头摁在我的肋下创造了机会。
“那天的工作是搬鱼,如果鱼眼能在这项工作里体会到同类相残的乐趣,他是不是就不会来整我了?请原谅我拙劣的幽默感,嗬哈哈,总之我们要做的事就是把货车上成箱的冷冻草鱼搬下来,货车里还有几条特别大的黑鱼,得有一米长,而且看上去是刚杀的还没冻得铁硬,用手掌大的铁钩挂着吊在车厢的最里面。我们先搬堆着的箱子,本来没什么事,就在快搬完的时候鱼眼开始行动了,他划开箱子拿出一条冰冷的草鱼照着我后脑勺就是一下,就像硌到石头一样疼得要死,大块头从旁边过来按住我的肩头让我不至于立马栽倒,鱼眼拉开我的囚服裤子把冻鱼塞了进去,帮手把我往已经搬下来的箱子上一推,他们俩嘎嘎地笑了起来,说着像‘这可比他自带的大多了’这样的下流话,当然还有些更难听的我就不重复了,我感觉自己的下腹失去了知觉,鼻子里全是不怎么新鲜的冻鱼味。
“我勉强翻了个身把裤子里的鱼抽出来甩了出去,然后意识到事情还没完,车厢里一阵响声,一条黑鱼被扔了下来,鱼眼解下上头的铁钩,抓着麻绳在手里晃着,他脚下踩着车厢里的冰碴,嘴里发出和冰碴碎掉一样难听的笑声,大块头依样画葫芦解下另一只钩子,我的腿被人拉住,头从鱼箱上脱开又狠狠地撞了一下地,他们想把我倒吊起来。
“我们做事的地方是车库,其他的犯人基本在相隔有点距离的制作间里,这下子他们都陆续出来了,因为我们耽误了不少时间,现在快到饭点了,有几个人停在车库门口看着,谁也不想插手管这事却也忍不住不看,后头的人被堵住或是撞上了他们,我能听见过道里越来越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