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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龄衣坐了下来,示意沈霂时也坐下,问他:“可有何不适?”
沈霂时微微摇头:“没有。”
“母蛊受到刺激才会影响到子蛊,你好好收着母蛊,便不会有事。”段龄衣道。
沈霂时听话地点头,又听到段龄衣继续道:“等慕贤把阿匀带回来,你身上的子蛊也能取出来了。”
“……”沈霂时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微滞地开口,“师傅信任褚匀更多过牧医老吗?”
段龄衣看向他,眸中润着清浅的光,语气淡淡:“阿匀的医术不错。”
沈霂时身侧的手收紧,一双睡凤眼低低地掩着,良久才又道:“师傅很是信任他,让徒儿也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那褚匀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他的语气徐缓,听着也没有话中该有的期待之意,让人不知道他究竟想表达什么。
段龄衣抬眸看着他,半晌应了声:“嗯,过几日便知道了。”
说罢,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她又道:“霂时,还记得你的父母吗?”
沈霂时微微一愣,不明白段龄衣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他点头:“还有印象。”
父母的面容早已忘却,但他仍旧记得家破人亡时的绝望痛楚,那种感觉渐渐模糊,却挥之不去。
两年游历间他也不是没打听过关于沈家的事,可那毕竟已经过了许多年,往事如风随风散去,曾经他以为他永远忘不了的痛,似乎也悄然淡去。
“其实当年就是明汐舞为了沈家偶然得到的那只蛊王。”段龄衣道。
原著也没有细写沈霂时的家仇,也许这只不过是反派必有的身世流程,也许到后来这家仇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又或者只是因为他是反派而显得不重要。
总之在杀了明汐舞之后才出现过一两句的解释。
原身记忆之中,也有蛊王的事。
所以这仇估摸稳了。
段龄衣想这有必要让沈霂时知道,就说了。
沈霂时稍作沉默,突然知道了自己的仇人,他的心居然平静如斯。
可能是知道明汐舞必死无疑,他内心已然没了波动。
沈霂时对段龄衣道:“师傅,如果可以,我想手刃仇人。”
报仇是为了给泉下亲人一个交代。
也给他自己一个交代。
段龄衣看着他,点头应了。
沈霂时向段龄衣告退,离开后就去了关着明汐舞的地方。
并没有花多少时间,他很快就出来了。
午后的阳光并没有那么刺眼,洒在身上暖融融的。
沈霂时心中一阵茫然若失,站了好一会儿才抬步,却不是向自己的屋子走去,而是段龄衣的院子。
段龄衣喝了一盏茶的功夫,沈霂时去而又返。
观他神色,虽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她猜测明汐舞已经被他杀了。
段龄衣略略垂眸,似乎是真的,除了梧桐派,其他事都与原著一一对应。
“师傅,”沈霂时唤了一声,抬起一双黑亮的睡凤眼看着段龄衣,像一颗石子落入深潭,泛起阵阵波纹,“家仇得报,可我心中却有了几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