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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水河宽十米,深三四米左右,一座多年的老桥依旧坚固的立在河面上。桥下修着水泥石子铺成的河床,很短就桥下一点,两边简单地砌着几米河堤和台阶。天气晴朗河水充足的时候,村里的老人妇女、大一点的孩子,常常把家里需要清洗的粮食、衣物、床单、被罩拿到这里清洗,洗完之后直接挂在岸边的树枝上,远远看去花花绿绿十分惹眼,像是随风飘摇的彩带点缀着这条小河。
河岸两边大部分种着槐花树,也许是因为那个年代,槐花树成本较低,还能起到防止河堤坍塌的原因吧!每到春天槐花开放的时候,香味随风飘荡扑面而来令人神往。这时孩子们便迫不及待拿着自制的竹竿、铁钩、蛇皮袋子(洗过的化肥袋子)冲向这里,有点抢占先机占领地盘的意思。到了之后,先捋下一把塞进嘴里美滋滋的咀嚼起来,然后才开始使出浑身解数疯狂采摘,直到认为足够多了才恋恋不舍离开。这时候,心情是愉快的,脚步是欢快的,情绪是高涨的,马不停蹄回到家中冲洗干净过后,就急切的让家人做成槐花麦饭。关中这里的人,一般做成咸的,就是用面粉拌上蒸好以后,再浇上油泼辣子等调料,吃上一口简直给个神仙都不换。
这条小河也有让人担忧的时候,遇上多雨的季节或者连阴雨天气,它就一改平日的温顺,变成一条不受控制的猛兽。滚滚的河水从秦岭山里奔腾而下漫过河堤,沿河两岸一片汪洋,以致于附近的庄稼直接被全部淹没,让庄稼人苦不堪言。人们又常常毫无办法,只能感叹老天的不公,抱怨生活的艰难,这一年辛勤的付出,就这样被河水无情的冲走了。
而河水稍微退去,这里却成了孩子们最为向往的地方,拿着家里的破网、罐头瓶子,迫不及待的冲下河去捕鱼捉虾游泳嬉水,废旧的轮胎多余的泡沫,当做游泳圈玩的不亦乐乎。这时大人们却不愿让自己的孩子去河里玩耍,因为觉得危险而显得特别不通情理。很多孩子们会不断向大人保证,绝不去水深的地方,以乞求大人的同意让大人放心,来放纵一下自己的天性,在河里“翻江倒海,尽情遨游“。
陈天明也经常和村里的孩子来到这里追逐打闹下河嬉水,好多次还跑到很远的地方,把手伸进泥沟里去挖螃蟹捉龙虾,一不小心手就会被夹住,疼的直流眼泪却十分开心。
此刻的陈天明无忧无虑,慢慢的长大着,心里没有什么所谓的烦恼,也不觉得生活有多么沉重,每天和孩子们一起玩耍,享受着快乐的时光。春天摘槐花捉蝌蚪采蜂蜜;夏天跟在去地里干活的母亲和奶奶后边,看什么都觉得新鲜打闹着;秋天跟在大孩子后面,到处寻找着成熟的果实;冬天在雪地里尽情的奔跑,留下自己一排排脚印。不知人间有什么忧愁,不知岁月有什么艰难,躺在母亲怀里听她讲寓言故事,享受温暖的怀抱;依偎在奶奶身边,听她讲老一辈的艰苦岁月;期盼着父亲做工回来,给予久违的宠爱。就想这样一直生活着,最初这一家是那样幸福,可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
而你最初的幸福,可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