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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说:“记不得了,多半是我无意识说的。”
但她大概不知道,有的时候,无意识说出的话,才是最伤人的。
“你说,我本来就没什么事呀。”
“我是没什么事嘛。”她气鼓鼓地说,但或许是想到了什么,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就四个小时,又不久,不会耽搁我陪你。”
“但落在我耳中,却不是这样的。”我说:“你可以去想象一下,你上次来我这里的时候,晚上我接到电话,去打麻将,然后我对你说,反正没事,我去打麻将,你在屋里等我,你会怎么想呢?你会不会生气呢?”
“我肯定会生气呀,所以前天早上我也说了,你该生气嘛。”
她总是抓不住重点,或许是避重就轻。
“你亲口对我说,你没事。”我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
“但我也说了呀,就几个小时,我就回来了。”
“如果你说的是,这句话,我大概就不会有不好的想法,但你不是说的这句。”
“你就是一个矫情的人,喜欢无病呻吟。”
她用一句对我的评价,结束了对话,没有互道晚安的环节。
..
第二天一早,青发来消息,说:“我不知道一句无意识的话会伤害到你,你太敏感了,还好我们没生活在一起,不然可能我们会经常吵架。”
“或许吧。”
如果放在以前,她这么说,我大概会拍着桌子跳起来,和她理论个三天三夜。但现在我没这样的心思了。
这段时间,我和她似乎陷入了某种困顿里,像是冷战一样。
“也许,我们生活在一起,我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呢。”我又说道。
青以前不喜欢麻将,扑克也不喜欢,虽然也打,但很少,不会像现在这样病态的痴迷。酒也是,她以前只能喝两杯啤酒,一瓶下肚,她都会神志不清,但现在她自己说有了一斤的海量。
我不知道造成这种变化的原因是什么,也许是她的家庭、也许是她的工作、也许是所处的社会环境的变化。
但我相信,如果我们在一起生活,大概我会在她这种变化的萌芽初期就把它扑灭了,或许我们也会争吵,但我会哄她,会逗她开心,不会如现在一样,长时间地陷入困顿。
至于我现在为何不哄她,不逗她开心,或许是她已经陷入了那种迷恋的病态之中,我已经不能把那种迷恋给抹灭了吧。
我只能用我的冰冷,试图去浇灭她的迷恋之火,但显然是徒劳,因为她不懂,不懂我的想法,我只是真的真的很担心她的身体,担心她喝酒会影响她的血脂和血压,担心久坐会影响她的颈椎。
..
青很多时候都是很明白我的想法的,但在麻将和喝酒这两个问题上,总是不明白。
就像此刻,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我会在一大早冒着雪后的寒风,走入荒野里,然后坐在一个峡谷里的石头上看书。
这个峡谷并不深遂,被几座低矮的山丘包裹着,一条小溪穿过其间;周围的草全都枯黄着;大多树木也光秃秃的;松柏倒还苍翠着,但也显得孤寂异常;只有溪边的那些低矮的野菜,翠绿地,娇艳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