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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和青聊天,一如既往的说着一些不咸不淡的话,一如既往的不亲不近。
她没像以前一样热情似火地面对我,也变得冷清起来,直到某天晚上。
那是二月里,天气还很冷,她突然发来语音说:“我好冷啊,快冻死了。”
我不明就里,不管她是在家中,还是在麻将馆,或者是在餐桌上,都不应该冷的。
我问:“怎么了?”
她给我发了一段视频,她站在农村的地坝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小西装,里面是一件单薄的白色的衬衫。在地坝上堆放着的花圈,门上张贴着的挽联。听着响着的挽歌,我知道,她是在一个葬礼上。
农村的葬礼很麻烦,遗体需要在家中停靠一些时间,因为需要摆水陆道场,还要供亲友瞻仰遗容。
“我老公的爷爷死了,需要守夜,他爸爸是独子,他也是独子,所以我也要守夜。但他爷爷去世得很突然,我都来不及换一件厚点的衣服,现在冷死了。”她是用文字说的。
毕竟此刻,她是在长辈的葬礼上,毕竟此刻,她丈夫又回来了。
“那你去找件衣服穿上啊。”我说,心底有些着急地。
“哪里去找嘛,我又没在他老家住过,衣服全在城里,我试了他妈的衣服,小了,穿不了。”
“让其他人帮你找一件啊。”
“都忙得很。”
我不太能明白,虽然说死者为大,但怎么就能不顾活人呢?难道她的丈夫、她的婆婆就没看到她穿得如此单薄吗?
我问:“你老公都不管你啊。”
“我又没给他说我冷。”
真的,那一刻,我有一股莫名的愤怒,这么明显的事情,还需要说吗?
“那你去说呀。”
但她固执极了,回复道:“我不。”
过了一会儿,她发来一张图片,一个破旧的放着燃烧着的木炭的火笼。真的是破旧的,或者说破的更合适。用竹片编织的围岩已经全部裂开了,坚硬的竹片弯弯曲曲地、张牙舞爪地伸展着,内部的瓦砵也缺了一块。
我简直有些不忍直视。
她说:“我在猪圈里找到一个火笼,现在好多了。”
我想着,他的丈夫怎么能这么淡漠呢?既然彼此都不愿承认已经离婚的事实,那就应该珍惜这个女人呀?他丈夫的其他亲友难道也没看出来她穿着很单薄吗?
我不理解此刻的问题,就像我一直不理解,为什么他们三年里没怎么联系,甚至电话也很少,青还会固执守着那已经破碎的婚姻。
我说:“你进屋去吧,外面有风,现在水气也降下来了,温度会越来越低。”
她还是固执异常,说:“不,他们在里面打牌,吵死了。”
他们,大概是指她的丈夫和其他亲友了。毕竟已经过了午夜,不亲近的人没必要守夜。
“你睡吧,很晚了,别担心我,真冷起来,我自己会想办法。”
..
她能想到什么办法呢?
次日早上,下起了雨,不大,但温度骤降,比昨天冷多了。
我再一次看到了她,还是那件小西装,还是那件衬衫。
我问:“你不会一个晚上一直都穿着这样的吧?”
“是啊。”她说:“后半夜我进屋了,烤火盆,不冷,真的。”
我又问:“那今天呢?今晚上呢?”
她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说:“再说吧。”
我曾和她开玩笑说,最敷衍的回答,就是“再说吧、看情况吧、也许吧、大概吧”这些词了。
我再一次劝告道:“去找一件衣服,不管大小,先将就一下,不然白天你忙起来还好,晚上一静下来怎么办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