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啃文书库 / 历史军事 / 残唐五代第一部:王风委蔓草 / 章八上:王师百万难枝梧,货赂公行落雕虎(2/3)

章八上:王师百万难枝梧,货赂公行落雕虎(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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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军也好,右军也好,其实皆非一军,除左右神策军外,又有左右羽林、左右龙武、左右神武六军,六军各有军使,神策军使由中尉充任,故神策衣粮最厚,赏赐也最厚,升转最速,得任用也最易。诸军使领着在营诸将到了右军院,听了声都不说话,这不是南牙与北司过不去么?满座的肥汉们除了几个从外镇升转上来的,便没有一个是经过真战仗的!士卒上一次裹甲厮杀还是文宗九年(公元835)的郑注、李训之乱(甘露之变)!
  亓元实扯嘴一笑道:“怎的?这不是富贵之道?不要钱,都轻贱了?”便目一众神策将。这时却拜出来一个羽林将来,道:“末将高泰愿往!”亓元实问道:“是谁家子孙?”这些大小将官多少都是有些出处的。高泰道:“末将祖父乃威武司徒南平郡王,末将父亲乃司空密国公!”亓元实刺了一下眉头,谁记得这些的,有唐以来生授死赠的“司徒”、“司空”也不知多少。右羽林军使田全操道:“便是高崇文之孙,高承简之子,现今秦州防御使高骈便是他从兄!”这厮年老,记性倒不差,亓元实马上就知道了,道:“既是高崇文之孙,便合去西川!尔等都出一席酒钱送他上路!”众人都应了,说了几句闲话挥了出去。
  田全操却站着不动,堂上人空了,他才道:“军容,禁中兵马其实不宜轻动,最好于外镇勾取!有了什万一,也好说道,脸上也好看的!”亓元实顿了下道:“也罢的!”于禁中出兵虽则好看,万一在西川露了短,可不仅是大折右军声威,更连带得天子也颜面无光。便问高泰可堪使用。田全操道:“军容细嘱他一番,但入成都城守,其他一概不管——将得兵去,将得兵回,便与他奏功!”亓元实笑道:“如此倒便宜这厮了!”
  高泰是欢喜不已,家里虽然又是王又是公的,可那都已是年久的事,他父亲死了三十七年,家口又众,他又是个幼子,与几个兄长争不得,日子过得哪还像个公侯之子。当日便收拾了行囊,第二日一早拜了中尉,便领着几个亲从出了开远门。
  神策左军在畿内有八镇,右军也有五镇,散布州县,镇各万人,以镇使押之,监军督之。这厮们有些本与神策了不相关,只是贪神策衣粮丰厚,才上表请属的。立了神策的幡子,人便不同了,什事不问,什人不认,只是鲜衣美食的过活。所在有了警,当道节度使也指挥不动,还得遣人于中尉处取进止。不过庆州、良原、怀远、麟游四镇还是经过战的(前三镇本来就是边军),宣宗收三州七关,因着地近,都出过力。
  从麟游县取了五千兵出来,这日午后过了渭水,马饮水,人吃粮,便且驻下了。二月仲春,风和日丽,水中跳鱼,远山飞鸟,实在爽人心意。高泰绕着大旗眺看之际,突然便听到对岸有人在唤:“对岸是哪位高将军?”水边士卒嚷白了,那边便嚷起“九叔祖”来,很快就打马从桥上过来了。高泰一看,似乎是侄孙高浔,流矢过去了。众人都有些惊奇,这侄孙与叔祖最多也就差十五六岁!高浔近前便磕头行了子孙礼。高泰扯起来上下看了一过,欢喜道:“十五年不见,人还是那个人,只是黑大了许多!”又看了看,才问道:“阳郎,你如何在这?”高浔道:“王宴实(王智兴之子)不能服众,反责五叔祖争权(去年二年,于秦州置天雄军,以成、河、渭三州隶之,王宴实为节度使,因高骈久在秦州,依旧为防御使以佐之),又责五叔祖不理事,便吃召回了!”
  “哦,人何在?”
  高浔指了指。高泰流矢朝亲从吩咐了一声,跳上马,过了桥,便看见官柳荫里缓悠悠地行过来一匹雪白的大马,鞍上坐着一个道袍道冠的汉子,看不清面目,也不知是谁,在那里与风较着劲捋颌须。还以为是个野道,马近了才看出便是他第五的从兄,流矢嚷道:“五哥,作诗还是参道?这般唤也不肯应!嫂嫂侄儿可在后面?”高骈一怔,笑了起来:“九郎,却是你!今晨占得天风之卦,便知必有遇,果然哉!”便下了马。高泰道:“哥,边上杀了十五年,没想这道是好得愈深了!”又道:“人也白净了,阳郎那手脸却黑粗得奴仆也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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