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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邪克让着恼,嚷道:“我自家没身子?撒手!”朱邪克用道:“马没气力,却恼人——病马不堪骑,壮妇不堪犁!”薛志勤笑道:“也是公道话!”朱邪克让鞭指道:“你真个不出战?”朱邪克用道:“听阿哥的,阿哥说出战便出战!”薛志勤默了默道:“战事急,不可不出战!战事缓,出战何妨的?”朱邪克用道:“便依阿哥之言,以战代酒,杀上一场!”朱邪克让摇着头,再次甩了一鞭子,瞎胡便是做怪!朱邪克用随即上了马,一百五十骑很快就驰出了寨南门。
朱邪克用本以为寨外到处是敌,枪盾如林,弓弩如蝗,可是左右驰了一段后,竟然是所向开阔,全无敌踪,只鼓声还在,箭声也不见了!他不由得嚷道:“阿哥,这是疑兵,敌必无十万众!”薛铁山道:“是来!今夜这贼来得古怪,全不闻响动,一张眼便处处都有了!”朱邪克让道:“此处是疑兵,新兴便是实兵,阿爹不差,且往新兴!”一队骑便又驰了起来。也是怪,姚周三万军马如何潜过涣水,神不知鬼不觉的袭到新兴的?搬取了神佛,从天而降么?
其实这支军根本不是柳子军,乃淮南王弘立一部。王弘立围寿州有日,不意淮水上游漂下来一都人马,吃杀了个措手不及,便只得退了。过后才知是忠武都将张自勉,从西川击蛮返镇不久,人也不过一千人。王弘立不是个斗鸡的,索性便撤到了濠州,眼珠子却盯在了康承训翅窝子下,写状请用本军三万往击鹿塘——新兴。
庞勋见他屡立战功,有韩白之才,便点了头,又命姚周策应。王弘立得令便行,于濠州渡淮,在襄城暂歇后,便直扑新兴!襄城距离新兴二百五十里,新兴诸寨人马约有二万五千军,十五里外便是忠武、昭义一万八千军,鹿塘诸寨人马亦在二万五千人左右。这些情况,王弘立都知道的,而他合着姚周也不过六万人,况且还不知姚周肯不肯听自己之令——自己功虽大,年却少,又非戍桂一伙,可他还是果断地下了令!
兵法云:五十里而争利,则蹶上将军!又云:十则围之,倍则战之!这可全不合兵法,王弘立是世代银刀,什样的兵书没读过的,可读来读去,他也只认一句:“兵者,诈也!”兵不使诈使奇,便是牛马战,角顶角,蹄踹蹄,可怜又可笑!姚周肯动自然是好,只要自己抢得先手,六万军破他七万不在话下,不动他便以三万军造出十万军的声势来!
王弘立接近新兴后,便分出了八千军,以二千为一队,多带鼓角,多将火炬,多携火箭,两队往十五里寨,两队往鹿塘寨,见新兴鼓动便一齐鼓噪起来!姚周转牒给他说会依策而动,可是兵法云: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之——恃姚周必来,而无以待之,同样是兵家大忌!在鼓角响起来后,王弘立并没有立即发动进攻,他得等!不是等姚周,而是等诸寨惊扰大乱——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
他自己本来就是镇兵,对各镇的心思一清二楚,这厮们天光晴好时摆布出来,比是物都齐整,其实私心很重,视本镇如金玉,视他镇犹土瓦,顺则争利,逆则争退,遭着雷霆,没人会顾他镇死活的!这也是徐州肯从庞勋反的缘故,也是自己一袭败死戴可师三万军的缘故!若能得个有德有才的押着,或者还能齐力,像康承训这种猪狗,十人中怕有九人愿意看着他战败吃贬!
康承训听了响动,必当惶恐无措,这厮不会想到外面这支军是从濠州来——若是他能想到自己也到不了此!他只会想是柳子之军——徐州之军,只会想鹿塘、十五里寨已失,他得乱起来,甚至拽着亲从出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