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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锦年顿时心凉了半截，他在宗门修行多年，未曾入世，对江湖上的事儿知之甚少，但也听过监天司司首座南锦月的名头。
监天司隶属朝廷，执天子刀锋，监理天下江湖事。
哪怕在杀人如麻的江湖魔头眼里，南锦月也是被称为活阎罗的存在，负责刑讯的红雪堂就在她手下，那可是被江湖人惧为人间炼狱的地方。
“总之你老实点。”
小姑娘瞪了他一眼，翻看起一沓厚重的文书，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正是浩然宗弟子名录。
那些名字一个个潦草的仿若玩笑，光是张三一眼望过去就看见好几个，她还记得今天还审了几个李四，妖魔之人行事纵欲妄为，取名也这般随性？
“陆锦年，浩然宗嫡系子弟里唯一被抓住的，宗门内辈分排行老三，有两位师姐，全部在逃，如今则是追拿余下罪人的重要线索。”
在一列列粗糙简略姓名之间不难找，从上往下第三个她就找到了陆锦年这个名字，卷宗里也有详细记载：资质平庸，修行十年，未曾下山。
“你…你说什么？”
陆锦年从阴影下挣扎站起，抓着栏杆大声质问，“我浩然宗弟子会是魔道贼人？你…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尔等恶行如今早已昭告天下，人尽皆知。朝廷派镇魔司扫清邪祟，以正朝廷威名。”，
小姑娘愤慨地指着陆锦年大骂，义愤填膺，“用活人铸造傀儡，人血人骨炼制丹药，证据确凿。大月自立国以来就从未发生过如此恶劣的天谴之事。尔等多年来滥杀无辜，视人命如草芥，当真乃畜牲所为。”
“如今你所在的宗门是魔门，而你…就是祸首！是帮凶！”
陆锦年整个人犯了怔，半张着嘴，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哪怕此刻沦为阶下之囚，他断然不可能因为这几句咒骂就轻易对生活了十年的宗门起了疑心。
可他盯着眼前模样英气的姑娘柳眉倒竖，字字珠玑，又不像演的。
半响，他咽下一口血腥的唾沫，拢了拢袖口，“敢问姑娘姓名？”
“监天司银刀卫，江虞丹。莫要说些什么做鬼也不会放过我之类的蠢话，我不信鬼神。”
陆锦年低下眼眉，神情认真，“原来是江姑娘，这些年朝廷各处打压江湖宗门，没少胡乱安些莫须有的罪名诬蔑陷害，小门小派也就咬碎牙咽了，我浩然宗乃是天下闻名的名门正派，可不能如此诬蔑。况且我在此修行十年，从未发现过什么血腥之事，怕是有什么误会。”
“呵，此番说辞还是留给首座说吧，到时候看你嘴硬到几时…”，江虞丹对这套说辞自然是不信。
这些年江湖衰落，各路门派只求自保，各自为战。王朝如今已相当于是这普天下最强盛的宗门，若有心构陷，颠倒黑白也不是不可能，何况他也只是个天资平平的普通弟子，能当上师兄不过资历老些罢了。
陆锦年也没那么强的团体荣誉感，所幸有些认命了，带着一点侥幸，旋即问道。
“那…倘若果真如此，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