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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没什么。”九爷淡淡道：“他们犯了错，自然要按照你们的规矩来罚，哪怕在我们看来自己所做之事是理所当然甚至有合天理的。”
嵇亢低眉，“您老或许说的是对的……”
九爷喝了杯酒，经寒风所吹，酒壶里的酒也没先前那般热烫了，“这不怪你，更不怪我们，这种观念自小乃至血液都被深刻着，人跟妖本就不同。”
“而且……”九爷把玩着手中空杯，“一旦不同就会产生分歧，产生分歧也必然就会有斗争，之后就会见血，产生仇恨，然后厮杀，直至一方灭亡。”
“……你的几位结拜兄弟不就是这么死的么。”九爷淡淡说道，丝毫不留情面地将嵇亢心底深处一道疤痕揭开，连血带肉。
嵇亢默然不语，眼神低沉。
九爷用筷子夹了个花生入嘴，“狼跟羊注定无法共存，或许只有生来时可共饮一奶，可长大后狼性难以泯灭，注定嗜血，这是本性！虽然这事是我自源来此作为人质，可是狼群被围困栅栏之内，挟持老狼为驯养狼群，在我看来很不明智，因为狼群里终会诞生一只狼王……”
闻言嵇亢抬起头来，将眼神中那么悲伤压至心底，“可是他们不是狼群，而您也不是落幕的老狼，您是通天般的狮王，而他们是个个桀骜不训的大妖，让他们达成一方阵营简单，可让他们其中一人号令他人却很不简单，当彼此实力相差无几，彼此之间又凭什么服对方呢？”
九爷不言，只是默默地喝酒，不觉间连喝数杯，滴酒未剩。
嵇亢随后又道：“所以，我想……跟您做个生意。”
“生意？”九爷有些愣神，随后笑言：“怎么？当商客了？儒家转商家，做起了商人买卖，有意思啊！这生意得彼此满意才叫生意，当然商人逐利，自己得利了无关乎客人怎么想，但你这读书人，价格也得合理不是？说说看。”
“我有办法让您及所有被困的妖者都重见天日。”嵇亢语不出不惊人，一出便惊得对方当场呆滞，手中酒杯就那么托举着。
过了盏茶功夫，九爷轻轻将手中酒杯放下，嘴角笑意被抹平，正色沉声道：“你知道你说的这话有多大的份量？这份因果可不小，你身死道消也承不住，这历任的儒官都没有这份担保，除非一位上三通天或是中三通天中天人，而且得是三教中纯粹练气士才最值得有保障，将此地的天魔劫以一抵一，两两相消，而你距离天人还尚有差距，哪有本事敢兜底子说这话。”
嵇亢笑了笑，“我的却未止天人，更枉论天仙，但我却习儒道两家之道，两者皆至五重天巅峰圆满，我有契机二者合一成道，便是我入六重天臻至天人之时。”
“哦？”九爷眼神光芒闪烁，如果照嵇亢说的话倒有几分把握，可是他清楚这是对方在谈条件，甚至是以时势来逼他不得不答应其接下来的条件。
九爷意味深长地看着嵇亢道：“说吧，条件是什么？”
“保住村镇所有生灵。”
九爷一愣。
嵇亢继续道：“届时您老真身肯定是第一个跑出来，到时您的修为尽数回归，保住这村镇上生灵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于您只是动动手脚功夫。”
“就为这？”九爷有些不敢相信，对方的条件就这么简单？要可知道这就是他用自己命换来的结果，天人于修士可意味深长，天人返洞天，任何洞天禁锢不得，随手捏来可成洞天，如此人物真正意义上呼风唤雨不说，随便一拳就能将这中土上不少如日冲天的山岳正神府邸给轰碎。
对于九爷的疑惑，嵇亢只不过很随意道：“这件事注定是要有人死，而我恰好也未必想活，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