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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那次结婚的过程,储眀并没有记忆,只是记住了那一捧好吃的,当他把好吃的端给奶奶的时候,他看到奶奶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炕沿边上发呆,愣愣地瞅着那没有生火的锅灶,她似乎听不到外边嘈杂的热闹声,独自沉浸在自己的的思绪里,眼角似乎有那么一点湿润。
奶奶是不容易的五个儿子两个女儿,把他们很不容易地抚养长大,一个一个成了家,生儿育女,他也终于可以松上一口气,虽然她仍然有着一个小儿子需要抚养,她这个最小的孩子,精神受过刺激,头脑不是很清楚,一直跟着老两口生活,他们怕是要养他一辈子了。但是无论如何,眼前这个小孙子,让她知道自己好不容易抽身的抚养孩子的责任,又重新担起了一副本不该属于她的担子。
“奶奶,你哭了,看,我给您拿了好吃的,你吃一个。”储眀挑出一块油炸红薯送到奶奶嘴边,他最喜欢吃油炸红薯了,他觉得奶奶也应该喜欢吃。奶奶揉了揉眼睛,看着这个可爱又可怜的孩子,拿过那块油炸红薯塞进了储眀的嘴里。“明明吃,明明吃,奶奶牙不好,咬不动了,好孙子,你吃吧,吃吧!”奶奶说着,摸了摸储眀的头,理了理他凌乱的头发,手落到了他的背上,轻轻地往下捋了捋,抚平了储眀背上的衣服。
“真是,真是,也没记得把这孩子的头发给推一下,都忙成啥了,唉,玩去吧,明明,过了今儿个,我让李爷爷给你推个头。玩去吧,孩子!”储眀又在那盘好吃的里面挑出一个素丸子,送到奶奶嘴里。
“奶奶,奶奶,这个丸子是软的,你吃!”奶奶的眼泪一下子又流了下来,她抱了抱可爱的孙子,搂住了他瘦小的肩膀。
储眀不知道这一切对他的意义,不知道这一切将如何改变他的生活,将如何决定他的剩余的童年,将如何影响他即将进入的少年时代。他迷惑不解地想着这些熟悉的人对他摆出的一副陌生的样子,他心里似乎有一丝不祥的预感,但是他又不知道是什么。
命运就是这样,在你还不能理解它的时候,它不打招呼就来到你的身边,左右你的人生。当你明白了它的来历,想要改变它,想要成为命运的主人的时候,你会发现,它坚硬的就像一块花岗岩,任你如何努力他都不会改变。在前一段的时候,你被它推着走,在后一段的时候,你想拖着它走,它就成了你的后腿。不管怎样,命运终有一天属于你自己,它从远方游荡回到你的内心,你顺从于它,与它和解。
那天白天天气晴朗,夕阳将要落下的时候,远方下了一阵雨,乌沉乌沉的遮蔽了天空,在那片乌云的旁边显着一道明丽的彩虹,那道彩虹在乌云的衬托下,发出夕阳的光芒,透彻着穿进乌云里,射出很远很远。
储眀玩了一天,吃了一天,终于喧闹散去,院子里杂乱的垃圾被清除后,露出了少见的黄土,特别的清新。储眀沉沉地睡去,低低地闷声打着呼噜。头发凌乱地贴在圆滚滚的枕头上,汗水的印记随着他翻覆画出一道道白的痕。他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一只兔子在跑,他急急地去追,发现兔子没了,正当他回头的时候,一只凶狠的田园犬站在他的身旁,露着长长的舌头,他被吓了一跳,打了几个寒颤,在奶奶轻轻的拍打了几下后,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