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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小院里的生活,远离了那个悬在上空的不幸,随着认识小伙伴的增加,童年对世界不尽的探索,生命自然成长所带来的欢乐,让储眀有了另外的世界。
老房子周边有很多老房子,它们大都格局类似,可能是一个建筑群。虽然每家都有人住,但也可以想见大都不是原先的主人,住在这些房子里的人似乎都没有房子当年气派的景象,他们大多生活拮据,吃穿用度看起来都是困乏的。
院子的东边住着两户人家,一家年轻,一家年老。东边那个院子大约有两个四合院那么大,中间围墙被拆除,只留下东北角和西南角的两座房子,东北角的房屋低矮,跟储眀他住的差不多,西南角的房子虽也有些破败,但仍遗留着一些宏伟的痕迹,高高的窗户,门口的老井,井沿边上硕大的石台,还有散落的一些石板路,都可以隐隐显出当年主人的富有。那口井细长而深邃,井水清凉甘甜,仍然是院子里的人用水的来源。
储眀家院子的南边是斜存着的两处房屋,只有东边跟南边,东边的房屋仅留了靠墙角的一处仍有顶盖,其余的都已垮塌,也没有人收拾,横梁耷拉下来,斜顶在土墙上,下面堆满了残砖乱土,虚虚的积在那里。东边的三间房子显然是经过修葺,外面抹着一层泥与麦秸的混合物,看起来还很新。里面据说住着一位老男人,孤苦伶仃,没有老婆也没有子女。
老屋的西南角是一处水井,这处水井很大出水量很足,水面离地约有两米,打水很容易,水质很好。水井上面建了个三面围墙搭顶的亭子,可以遮挡杂物的侵入,井沿是厚实的青石,时间长了被人们的脚踏磨得非常光滑,看起来非常干净。亭子外边的西南角有一棵很大的皂角树,皂角树的中心已经变空,底座却很完好,上面突出的枝叶努力地向外伸展,像一个大的遮阳伞,罩在水井亭子上面,让这里更加的阴凉。夏天周围的人们聚在皂角树下乘凉聊天,吃饭的时候也有几个大人端着大碗蹲在下面边吃边聊,妇女们有时会端着衣服在井边浆洗,随手捡起一个皂角就是现成的肥皂。这里也是孩子们玩耍打闹的聚集地,他们在这里玩水,听大人们聊天,看妈妈们洗衣服,拿着皂角互相投掷,俨然是他们的乐园。
就在距离老屋大约不到一百米的地方有一个独立的院子,那不是一个四合院,而是只有三间房子,院子很大,被用一些树枝和间隔的砖块垒起围了起来,只是那个围挡非常低矮,站在外面就可以窥见院中的一切。院子里有一个精心搭建的葡萄架,约有八九棵葡萄树,看起来应该长了很多年,葡萄树根有胳膊般粗细,葡萄枝弯弯扭扭地向上攀爬,在搭起的支撑上往上生长,自然形成了一个大的空间,下面铺了一段半截砖路,点点缀缀的散落着,下雨天却可以防止脚陷入泥里。葡萄叶子已经茂密,青涩的小葡萄一串串的挂在上面,有的朝上,有的朝下,有的偏左,有的偏右,像一个个星座挂在夜晚的天空,引诱着你去探索它,期盼着他显出明亮的光。这个院子里住着一个年纪不大的男人,身高马大,长相魁梧,他就像一个谜,因为他总是独来独往,却有一个爱好,喜欢搬张方桌放在葡萄架下,方桌上摆着一个印着人物的茶壶,茶壶边有一个加盖的瓷水杯,那个瓷水杯是青绿色的,很厚实,上面有一行模糊得看不清的字留下的红印。男人喜欢坐在那里捧本书看,边看边喝茶。
老院子所在的地方有一种协调,完全不因为储眀一家的搬入有任何的突兀,似乎他们早该融入其中,也许它早就等着他们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