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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错(1)
在学校里,思桐连棚志坚继民小喜健民等,我们的学习成绩在班上都不落后。我们学校的校长换成了一个叫李东山的,原来的校长是张和堂和张士公校长,也不知道谁是正的,在我们心目中他俩都是校长。他俩还是兄弟,都是我的长辈。自那次被抓事件以后,我吸取了教训,再也没有犯过那种低级错误,校长伯伯也没有刻意来抓我的现行。我们学校的贫代表,我的赵括民姥爷,他还在学校,只是他的身体不太好,不像原来那样认真负责。他总喜欢在校园里来回转悠。
我们的李校长,可是个很严厉的角色,一个初中小学联办的学校,一千多学生,前后两个院子,他天天到处乱转,专逮那些调皮捣蛋,违反学校纪律的学生。教学抓得也很紧,经常在各年级段搞学科竞赛,演讲比赛。虽然有时候是些空洞的口号,但是,总比没有的强。徐小要这个三不在乎,在学校是没有市场的,我印象当中就是他把我的发小给轰走的。小要那时候也不学习了,三五天说不定还不去一次学校,是违反学校纪律的反面典型,什么都不会,也不想学,后来就辍学回家放羊了。再后来,他在家里也因祸得福了,或者因福得祸,祸福相依嘛。这是后话。
我们几个开始学习书法,学校开的有书法课,那教书法的老师字写的不好,我们都不太喜欢他。所以,我们就跑到王庄学校去,找我们村的刘好仁老师,他是个老写字的,上过私塾,小时候练过书法。我们南河公社大街小巷的墙上,都有他写的标语,很大,很有气势,字体遒劲。他练的是柳体字,我也不懂,他的字现在看看也不错,就是肩头有些夸张。他在我们心目中就是书法家了。我们班的同学也是我的小伙伴,叫曹建奇,他是天生的会写字,在班上,我们一发新书新课本,都叫他给写名字。越是这样,他越是注意练字,他的字就越写越好,我们都很羡慕他。我们几个就结伙结帮的,像找王老师练武术一样,到王庄学校去找刘老师学写大字。我们去的时候都带着自己的作品,让刘老师批改。他是一个很慈祥很可亲的长者,从来就是一个只知道工作的人。他的爱好就是喜欢喝酒,每天至少喝两次,甚至还多,但是酒量不大,少饮辄醉。他认为哪个字写得好,就用红水笔圈起来,这一张纸上,谁被圈住的字多,谁就很得意。然后,他就给我们讲解每一个字的要领,很有耐心,从来不嫌麻烦,谦和礼让,还幽默。他从来也没有批评过我们。我们倒是见过他给人评判书法。有个老师拿着自己写的字去找他,让他看看写的怎样。他拿着那张作品,左看看右看看,始终没下评语。
那个老师等急了,催着他说:“老刘,咋样啊?我写的中不中啊?”
他不愿意违背自己的良心,也不愿意伤了人家的自尊,被催急了,啧啧着嘴唇,撇着嘴,用沙哑的嗓音说:“怪黑。”
把那人逗得很是无语。“怪黑”,就是说,这字的颜色很黑。
那个人苦笑着说:“那是墨写的能不黑嘛?你干脆说我写的不中不就齐喽。”
刘老师赶紧解释说:“我可没有说你写得不中啊。你叫我说,我只有实话实说,你可别说我说你的字不中,我只是看着这字怪黑。”始终坚持“怪黑”。
若干年之后,我又提起这件事,他哈哈一笑,还是说那个老师写的字“怪黑”。
论起父亲的字,我觉得不如刘老师的字功夫深,父亲的字没有刘老师的字大气,要说也是各有千秋吧。现在看看父亲写的字,已经到了无欲无求的境界,随心所欲,仍然具有颜体之风,很是老道,既看不出有哪些过人之处,也看不出其中的明显瑕疵,失了锋芒棱角,自有一番天地。刘老师的字我好多年没有见过了,连其人也没有见过,听说,他老人家已经九十多岁了,已奔期颐之年,身体还算硬朗。那口个人爱好还没有改,听说只是减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