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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黄几口就把馍馍吞进去了；我兜里有一块去开封捎回来的锅盔，很硬，也给了它，老黄都吃了。我看它没有被人打伤的痕迹，只是几天没吃到食物，显得很虚弱，卧在地上不想起来。不一会儿，它站起来到路边舔食冰凌，舔了半天，才把那块小冰块舔下去一个小凹。
它再次来到我的跟前卧下，没有想离开的意思。我抚摸着它说：“老黄，你回家吧，我们去打雁，要走很远的路，你从开封回来，跟不上我们，回家歇歇，等你歇过来了，下次再带你出来。”我很纳闷，它为什么不回家去呢？想来是知道我们要去打猎，就撵过来了。
它听完以后，摇摇尾巴，没动，也没有要回家的意思。
小要说：“他要是能跟就叫它跟着吧，反正也不远了，最多到河边儿，几里路，它又吃罢馍了，使不死。狗这东西，歇一歇就过来了。和人不一样，一盘儿就去球了。”说着不着边际的野话。
连棚从一旁取笑他：“说的跟真的一样，见过娘们家啥样没有啊。”
小要没有对象，他哥哥已经快三十了，还没有娶到老婆，他家的那种情况，好吃好喝，不会精打细算过日子，谁都害怕跟着他们受罪。他家的人倒也不急，看那样子，一切都在顺其自然中，像是那种大智慧的家庭，遵循无为大道。小要见连棚说他，也回了一句：“你见过。”
我站起来，对老黄说：“老黄，你要是不想回家，就跟我们去打雁吧。可是一样，你得听话，叫你撵你再撵，不叫你撵你可千万别撵，弄不好就要了你的命，枪子可是没长眼。”
老黄抿着耳朵摇摇尾巴，卧着没有起来。
于是，我们抬着雁枪，带着老黄，继续向北进发，寻找滩中的大雁，以及那些高大的花鸡擈、饿老等等。我发现老黄确实累坏了，它以前跟着我们到滩里去，总是跑在最前头，到处寻找猎物，寻找那隐藏在草丛中的野兔和耗子、刺猬等。今天，它耷拉着尾巴，很疲倦地跟在我们的队伍中，一直没有往前搜索。要不就是听懂了我的话，不敢僭越吧。我很惊奇，开封离家四五十里地，它就是凭着留下的气味找到回家的路的？看来，狗这东西确实不简单，是名副其实的记路。那猫就不一样了，它能认得回家的路么？还猫记万呢，几里地就找不到家了。我越看越觉得老黄了不起，越是觉得老黄是我的好兄弟，我心里异常激动。
来到河边的时候，老黄已经不再大喘气了，它紧紧地跟在我的身后，看见我们四处张望，它也屏住呼吸往远处看；看了一会儿，它朝我摇摇尾巴，似乎是对我说，我可是按照你的指令做了。我用手拍拍它的狗头，算是对它的赞赏。
眼看就要到了河边，我们远远地看见，一群大雁隐约在河边的雾气中，我们几个马上兴奋紧张起来。老黄也跟着兴奋，围绕着我们直打转。我们屏住呼吸，预测一下距离，至少有一千多米远，稍有惊动，它们就会马上飞走。滩里的大鸟都是这样，人类的险恶，使它们增强了自我保护意识，它绝对不会等到你走到射程之内才起飞的。我们开始装填火药和霰弹，装好以后，又在火门处垒上引火药台，然后，抬着那个大抬杆一直往北走，一直走进黄河岸边，下到沿下。沿下都是冰凌，还有高低不平的土块，冻得硬邦邦的。我问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