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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广强,你先端住我这碗,我去给你舀。”
接过我的破碗,又重新从人头上伸过碗去,大声喊道:“老万,舀我咧!老万,舀我咧!”
一边也有同学跟着喊:“老万舀我咧!别舀安彦军咧,他刚舀了一碗。”
万师傅恼了,他把勺子往锅里一扔说:“再不排队谁咧都不舀了!”
最终,安彦军还是大获全胜,一毛钱给我舀回来满满一碗大米粥。别看这一碗米粥,喝进去就是肚子里唯一的细粮,这瘦瘦的露着肋骨的肚子里半天都是舒服的。也不是天天都是这样委托同学抢饭,我还是自我啃冷馍的时候多些,省事是一方面,主要是不好意思把我的黑鼓轮放到那蒸笼上馏。你想,人家都是白色或者花色的,就我的黑鼓轮,鹤立鸡群,有点难为情。我早在几十年以前在开封见过一次安彦军,他在开封西郊住,不知道是不是找的老婆是开封那厢的或者是投了亲,那天他拎着一个篮子去捡拾花生。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他。那一碗米粥,我愿意承他一辈子的情;我若是能再见到安彦军,我一定请他吃最好的席面,把我最好的酒拿出来让我这个老同学喝。
我也有我的长处,我是奔着考大学去的,平时爱学习,可就是我的基础不行。我的英语书写的挺好,我的毛老师就特别欣赏我的英语书写样式,她把我的英语贴在全校的专栏里展览,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其实,我的英语水平也不是最好的,我只是书写稍微规范一些罢了。我们都很同情毛老师,她的丈夫是某一个大学的教师,和她是同学,后来有点看不起她,还有要离婚的打算,好长时间都不见一次面。毛老师也就是四十来岁吧,哪有这样夫妻不见面的?看来还是那个男家伙有了问题,喜新厌旧了。我这是偏向我的老师说的,事实上也不一定是这样的。真的,我挺喜欢毛老师的,她个子高高的,风风火火的,说话不加思考,非常简单的一个人,一个人过得挺快乐,不像有什么烦恼的样子。后来,毛老师终于被调走了,随她丈夫去了郑州某个大学。这也是后来听说的,但愿我的毛老师和她的丈夫能够白头偕老。
我去八中那一年是一九七七年,当时郑泽一高在全县公开搜集尖子生。那时的村办高中社办高中都比较多,不是每一个学生都是笨蛋,程度差也是因为政治形势造成的。人才还是有的。我那点儿小聪明绝对不足挂齿,在东滩好像是猴子就成了大王,到了八中,乃至全县,我不值一提。县里统一选拔尖子生,我也参加了考试,我的两个同学被郑泽一中录取,我仍旧留在八中上学。好像也不全是这么回事,我去八中是插班生,这里可能还有点其他原因吧。他俩头一年就考上了师范学校,名义上是开封第二师范学校,实际上是郑泽县师范的前身。据说是冲着县里师资力量薄弱招生的。我累得要死要活的,最终,我和我所有的一百多个淘金的同学,全部名落孙山,一个都没有晋级。这一届学生算是历史的受害者,毋庸置疑了。全都奔赴了农村第一线,都是高中生,回乡以后,都有了不同的用场,有的当了大队干部,有的当了民办教师,有的当了工人,有的当了兵。不管怎么说,也还是高中生,是曾经冲向高考前沿的莘莘学子。我有两个同学有必要提一提,他就是辛志友和刘玉有,一个语文好,一个数学好,我不如他俩。这两个人吧,一个高一个低,高的是辛志友,他外号叫辛大个,高的不是一般的高,我想想他只比穆铁柱低些;低个叫刘玉有,他比我还低,低得多。我们平时都喜欢在一起的,我们仨在一起时长短不齐,我据中间。刘玉有这个人逻辑思维能力超强,数学最好,比我强,特别是列方程式,寻找等量关系,远远在我之上,我还没有弄明白呢,他就已经找到了。朱老师对刘玉有很赞赏,他是数学科的代表。辛志友是我们的班长,他的综合成绩还是不错的,他这个人的优点就是勤学好问,但凡是有了疑难问题,就带着我和刘玉有去找老师,找朱老师的多些。最后,我坚持下去了,他俩因为家庭问题没有坚持下去,回村当了民师。估计现在的工资都比我高,最起码,他们早就是高级教师了。我虽然付出了更大的努力,最终的结局也是差强人意,甚至还差一段距离。所以,现在想起来,考大学也未必就是唯一的出路。由于政策的宽松,在家里发展的,也有佼佼者,都很有成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