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我们家在上海的亲友不少,从1941年夏到1943年夏,我在上海上初中的两年中,大哥和三哥在节假日,经常带我去串门,有的关系好的,我们去了以后,比较热情,留我们吃饭,我们去的次数就比较多;有的关系一般,不那么热情,我们去过一次,以后就不去了。已记不清去过多少家,有3家印象比较深:
一个是邱家兄弟。记得在一个星期天,三哥说要带我去看望和我们家同一个村子的亲戚,按辈分是我们的表叔。1938年,他们的父亲在家乡闹土匪时,被土匪用火烤伤,不久病故,当时我见过他们弟兄俩。后来,他们怕土匪骚扰,就到上海打工,已经几年不见,所以,我很想看看他们生活得怎么样。
从三哥工作的江西路外滩出发,到南市区,经过左拐右拐的许多小巷子,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在一个小巷子里的石库门房子里找到邱家。他们家只住了二楼一间房子。当时,邱家兄弟都不在家,接待我们的是邱家大哥的老婆,我们叫她‘大娘娘’。她和三哥谈了一些家长话,问我什么时候到上海的,说在乡下见过我,几年不见,长高了。
她说,到上海几年了,虽然两兄弟都有工作,但收入少,只能勉强糊口,所以,住的条件比较差,一家四口只住了一个房间,老二已成家,住在别的地方。我见房间里放了两张大床,当中用布帘隔开,一边是老两口的床,一边是两个孩子的床,还有两张桌子,一张是书桌兼饭桌,一张是放做饭用的煤气炉和锅碗瓢盆,还有一个衣柜,零星杂物摆满房间,看来他们家生活不富裕。谈了一会,大娘娘说要为我们做饭,三哥借故推辞了。
回来时走到南市东门附近一家小饭店,三哥请我吃了饭,点了几个菜,其中有一个叫‘烧划水’,伙计端上来一看,原来是红烧鱼尾巴。当时我想,上海商人真会做生意,鱼尾巴叫划水,不知鱼头叫什么?后来,我问伙计,他说有红烧头尾和沙锅鱼头。
还有一个是陈德宽家。陈德宽家住在BJ西路附近一个弄堂里,自己有一座石库门房子,从前门进去是一天井,左面有一间厢房,走过天井是会客室,后面是厨房,二楼正屋是卧室,三楼是阁楼,后面是晒台。在上海的亲友中,有房产的,只有他一家。听说他做小生意起家,后来积累了资金开了一家商店,有了钱后买了一座房子,当时在上海是很不容易的事。
大哥带我去的那一天,是他家办寿辰,摆了几桌酒席请亲朋好友,大哥是带了寿礼去的。大哥要我叫他舅舅,叫他老婆舅母。见面后,大哥介绍说我是四弟,他们说我长大了,可能我很小时候,他们见过我。自从母亲去世后,我就没有去亲戚家串过门,所以,我除了叫一声舅舅舅母外,也不懂应酬,不知道说什么好。在他家吃了一顿丰盛的酒席,也是第一次吃酒席。
后来,1946年,我在中国实业银行工作期间,又曾去过他家,记得还同他家儿子一起在他家亭子间住了一个晚上。1948年,听说大哥曾租借他家亭子间当宿舍。之后,我因上夜校,没有时间玩,就没有再去过。后来,听说他做投机买卖失败,开的店也关了门。
最后一个是许家兄弟。许心钊、许心泉兄弟俩是我们父亲的大姑妈的孙子,是我们的表兄。1937年,我和姐姐在镇上读小学时,在他们家代饭,是他们的母亲为我们做饭,当时,他们已去上海打工,所以,没有见过面。
去许家是大哥带我去的,他家住在沪西麦根路附近一条街道的弄堂里,也是石库门楼房,进大门是一个天井,天井右面是一间十多平方米的正屋,也就是他们家租的房子。房间内放了一张双人床,一张吃饭并打麻将用的方桌,一张大立柜,一张梳桩台,几张椅子,活动的空间就很小了,在双人床上面,还做了一个阁楼,放衣箱等杂物,还放了一副行李,可以睡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