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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笼里装满活生生的肉——兔子和松鸡。两种颜色:绀青色是羽毛,红色是鸡冠。这些散养的充满野性,吵得吓人。失去宽阔的天地,生存空间被极度压缩,松鸡因恐惧在笼中逃窜,踩疼安静咀嚼叶片的肉兔的情况时有发生。
尼基塔找到一块湿漉漉的木桩歇脚。他望向这群牲畜:来回摇晃尾巴并咔咔叫,颇有阅兵仪式上检察官的风范。他也会计量它们脑袋和腿的数目作为消遣,以此确认自己没有遗忘中学时期的知识。
酒肉就是士气。香肠和熏肉储备不足会对士气造成毁灭性的打击。实际情况却是战事胶着的东线比他们更需要士气。联合纵队第十七混成旅,“最后边疆”机师团仅依靠国际援助,达到快要开荒狩猎的地步。为了改善伙食,后勤会想方设法弄来活禽。
本月的负责人亚历山德拉科季察是连队里为数不多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官兵,北红海洲所有的官方语言几乎都会些。由这位来自莫尔纳维亚的姑娘负责和当地村镇的农户讨价还价的工作。至于卖力的活,需要壮丁。
“亲爱的尼克,固定好了?”
亚历山德拉摇下车窗。得到确认手势后,她启动了引擎。
尼基塔站起身,伸手抓住尾厢,轻巧地翻身搭上护栏。由半挂拖车与履带式步兵战车混种的怪诞载具开始缓慢行进。他的脚下踩着笼子,里面的松鸡伸长脖子,试图啄食他的裤脚与靴子,尼克选择无视它们。
前人能够想象这辆战车如今的用途吗?那些家伙表演话剧般发动军备竞赛,由此吸引大众的注意力,掩盖内部矛盾。实用科学如同翻倒的培养皿肆意滋长,没有土地的普通人被迫在日新月异的时代挣扎求生。
车辆顶部的纹章随着行驶颠簸:使用黄色油漆涂抹在反应装甲上的“Z”。尼基塔并不明白含义。他只能从前世代的军备中看出十足的仓促,仿佛搭建这些技术积木的目的并非投入战斗,而是当作噱头。
负责看家护院的总是善吠的狗。
但在经济下行的宏观环境下,成品只能是向各方面妥协的产物。它可以拥有超越时代的底盘,可以有维持80年的机载电台,在政党喉舌的宣传下大放异彩。缺乏改良前途的它最终成为畜禽运输车,动用所需的油耗让后勤感到头疼。它从未到过前线。
“尼克,怎么样?”
耳机里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尼基塔很不愉快。他正尝试隔着铁板听清电台里的声音。一首他听过的歌曲,关于一包烟和星星。
“小声点,白痴。”
尼基塔朝耳机的另一端骂道。
“抱歉!”驾驶位传来亚历山德拉的声音。电台音量被调得更低。耳机里的家伙快笑疯了。尼基塔别无选择,只能咬紧牙关。
很多时候就像这样。他并未说明情况,Glade2能够迅速厘清现状,并开始嘲笑他。舒拉勃鲁扎克总是知道谁应该嘲笑,谁最该嘲笑。快活的模样让人难以讨厌起来。无论在战场或驻地,这对年龄相仿的小伙子,尼克和舒拉总是形影不离。例如现在。舒拉驾驶Zha-7越过丘陵顶部,协助尼基塔执行掩护车队的任务。
他们是在普里兹克贫民区的拳击酒吧里结识的,初次见面就将对方揍得不轻。正因如此,当晚,两位无业游民跛着脚,在短跑比赛中输给街头的征兵队。那时的恩怨已经沦为他们之间的笑话。如果刻意提起,尼基塔不介意再揍那只瘦猴一顿。